他睡不安稳,是因为他知道苏叶睡的不安稳。
每到夜里,两人就这么各自像是睡着了的样子,他的脑子就比任何时候还要更清醒。
他在猜。
苏叶为什么会睡不安稳?苏叶每天状似无恙与平常无二,她到底在做些什么?无论是生意上的事还是悦州那边的事,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让苏叶可以睡不安稳的?
他躺着,状似睡着,他不敢动。
他生怕和他一样并没有入睡的苏叶发现他并没有睡着!
而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杨枫之再次出现。
÷七这次自然跟得上杨枫之了。
苏叶坐在奢品阁的老板间,微微抬头看着窗外,目光依稀穿透了时光,定格在自己最初进入这个身体的那一天。身形瘦削,一身白衫,那个时候的她在府里的地位和苏贞几乎不相上下,都是半斤八两的透明人似的,站在苏琼的身后就跟两个使唤丫头似的。
n时,她是没想过今天的。
她只是看不下去苏琼的得寸进尺,看不下去苏青和苏倩的精明算计。
枫之看着她失神的望着窗外,在等她的吩咐。
半晌后,苏叶的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笑,那笑容如此淡薄,尚未滑到脸颊就已经消失,看起来像是一笼淡淡的烟雾,有些悲凉的散落在春风之中。
枫之在那一刹那,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呼吸的疼痛感。
这个世道,太聪明的人总是不开心的。
以前他不明白,现在他似乎懂了。
“二月二十一,你跟着我,晚上去探访莫泽衡。”苏叶说着,后而拿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你拿去打点狱中那边,另一边也要做的万全,切记,不管多少钱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够隐蔽。”
枫之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沉着气将桌上的银票心的收好。
这一晚,苏叶似乎终于睡了稍稍安稳了一些。
白子胥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双目晦涩的看着半熟睡的她,轻轻的支着自己的身体就那么看着。
他突然觉得自己近来猜她猜的好痛。
枫之这些天去做了些什么,他回来之后,你才终于可以睡了一个安稳觉?
而苏叶,确实是入睡了的,可是人在睡梦之中,却是突然感觉似乎有人在看着她,她惊的猛一睁开眼睛,于半昏半暗之中坐起身来,却是顿时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之中。
子的气息很熟悉,呼吸有些低沉,一下一下的喷在她的脖颈上,带着关切与不忍的氤氲让她逃无可逃。
她立即就想挣脱,可他却抱她抱的那样紧,几乎要把她弄痛了。
她终于不再挣扎,透过微凉的衣衫,似乎隐隐的感觉到他的寂寞和心疼。
她轻轻地伸出手来拍着他的背。
÷光迷离的照在他们身上,渐渐地,白子胥松开了她,别过了头去,心的把她的被角重新整理好,这才合眼准备入睡。
苏叶睁着眼睛,就在黑暗之中那样的看着他的容颜。
明明光线是如此的幽暗,可是她竟是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不能承受这样明媚的光影,热的发痒。而心,怦怦跳的厉害,一突一突的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喉间都跟着又酸又涩,竟是连平整的呼吸都难以维持。
这种感觉,生平第一次。
而那个拥抱,让她觉得似乎透过了他的这个拥抱看到了他的心,不似以往的轻佻,不像是以往的深邃,甚至不像是以往的波澜不惊和难以揣测。那一刻,纵然没有眼神的交集也没有语言上的交流,可是她就是知道,他在担心她。
…
他看透了她这些日子的看似无恙。
许久之后,她无声的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幽白的月光下,白子胥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他就那么平静的、无波的、看着苏叶入睡的面容。
一遍,又一遍……
……
二月二十一,天气已经回暖,这一天苏叶特别的忙,忙到连张妈妈和秋华小双她们都里外来回的奔走,何然在府里就是做文职的,今天也忙到在几家楼面之间奔忙,唯一最悠闲的人,是谁都想象不到的杨枫之。
杨枫之是护卫,生意上这些事他就是想帮也帮不上,白子胥和月七过来给苏叶送饭,看到奢品阁今天的这么不寻常吓了一跳。
“奢品阁的生意现在这么好?”白子胥惊问苏叶。
苏叶无奈的一摊手:“前一阵子太懈怠,一懒一闲就一直不想动手,其实这些事早就应该提上来归整了,休闲会馆和女子养生会所那边一直都准备要和醉云间做个联盟,相互的贵宾可以同时享有优惠便利,现在既然决定要做了,就想着不如把几家全部都统筹一下,不止是醉云间、休闲会馆和女子养生会所,准备包括太平百货和奢品阁一起,所有的贵宾在这几个地方都可以有优惠,现在做个统计……”
这可是个大工程,白子胥卷起衣袖:“我来帮你。”
苏叶也不客气,指着左手边靠外的一沓资料:“那这样,你下午把醉云间的贵宾名单列下来,然后和奢品阁的做一下比对,最好可以按照财力和消费能力来分列,我准备按照他们的等级也分个贵宾的等级。”
两人就这么在老板间里一直忙到月七来送晚饭。
白子胥抬眼看苏叶,顺便伸了个懒腰:“要不要休息一会……”
“你先吃,我还不饿,一会我吃的时候再休息,现在还不累……”苏叶头都没有抬。
白子胥吃着东西,凑到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