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信晾干,老侯爷将信纸折好递给立在旁边的孙儿,他叹息一声,“摄政王殿下能暂时离开京城,对我们侯府也是好事,只是老夫不知道,对大燕是好事还是坏事。”
沈筠棠对大燕的归属感到底不如老侯爷,她的欣喜要比老侯爷纯粹的多。
她安慰了祖父几句,就拿着信快步出了祖父书房,命人将信送走,而后她满脸带笑朝着啸风居走。
摄政王很大可能最近就要离开,她原来的计划也要提前了。
沈筠棠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后面的规划,嘴角的笑容也是控制不住,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在冒光一样,一路上遇到的下人都看出她今日的心情很好。
如今的侯府可谓是与铁桶一般,就算是秦丑那样功夫高强的人想偷偷进来不被发现也很难,尤其是啸风居,所以现在沈筠棠回院子里都很放松,不用担心摄政王会突然从什么地方蹦出来。
沈筠棠一进花厅,咏春和白梅就从旁边起身迎过来,两人瞧着带笑的侯爷,眼睛也情不自禁弯了起来。
咏春上去扶住沈筠棠的手臂,“侯爷,又遇着什么喜事了,这般高兴?”
从无意中见到了那对胡人父子,沈筠棠的运气都很不错,所以咏春说话时才多了这个“又”字。
沈筠棠目光一扫,见姐妹两刚刚待的地方还放着针线框和绣样,无奈道:“确实有一件喜事,而且是大喜事,值得我们庆祝一番。瞧你们,大过年的,还动什么针线,去换身衣服收拾收拾,我带你们去华翠居。尝尝新出的糖水。”
华翠居就是沈筠棠新开拨霞供酒楼,短短大半个月内已跻身燕京最紧俏的酒楼之一。酒楼有三绝,一是让人回味无穷还想再吃的拨霞供,二是限量售卖的新鲜菜蔬,三是逢年过节才会出售的节日礼盒。
而且华翠居过年都不歇业,虽然每日减少了待客量,但还是开业着的。
年节里,本来大多数铺子都关门歇业了,京中只剩下一小部分门面还开着,涉及饮食类的就更少了,华翠居就变得更为抢手,而且订到位子的人都非富即贵。
就连咏春白梅两个整日里在永兴侯府活动的都听旁人说过华翠居目前在燕京有多火,两姐妹也是馋的不行,特别想亲自去体验体验,不过她们毕竟是吓人,却不敢与侯爷提出这个想法。
沈筠棠年纪与她们差不了多少,她们的想法被她看在眼里,如今有了空,正好带两个丫鬟出去尝尝鲜。
两人听了眼睛冒光,白梅惊喜道:“侯爷,真的?可是听说华翠居的客人都排到一两个月之后了,我们姐妹这个时候去是不是不太好。”
沈筠棠伸手轻拍了一下白梅的头,对着她挤了挤眼睛,“有什么不好的,别忘了这酒楼可是你们侯爷开的,我想带着谁去吃就带着谁去吃,你们瞎担心。”
沈筠棠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两姐妹欢天喜地去换衣裳了。
很快沈筠棠就带着咏春白梅长寿陈绍几人出了府。
半个时辰就到了华翠居。
大堂的周掌柜认识沈筠棠,抬头一看见是侯爷来了,忙迎了出去。
这位周掌柜三十出头,身材高瘦,留着一小撮胡须,面相儒雅随和。
“侯爷,过年好,您怎么有空来了。”
沈筠棠朝着身边咏春使了个眼色,咏春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周掌柜。
“周掌柜,给我们准备个雅间。”沈筠棠笑道。
周掌柜没想到接待自家东家居然还有红包拿,忙谢了沈筠棠,而后亲自带着他们一行去了二楼最好最安静的包间,出来的时候周掌柜又叮嘱了负责伺候酒楼小二,务必要小心照顾。
华翠居的雅间布置的风雅低调。
旁边的香炉也是用的味道清雅的沉水香,博古架上摆放的藏品不多,虽然算不上贵重,但样样都很特殊,造型也非常别致,一进来,看起来并不像是酒楼的包间,倒更像是书香人家的书房。
当初这装修的风格就是沈筠棠亲自定下来的,如今第一次来体验,也是相当满意。
沈筠棠走到临窗的桌边坐下,而后朝着咏春白梅等人招了招手,“都是自己人,坐一个桌一起吃吧,一会儿这满桌的拨霞供上上来,我一个人可吃不了多少。”
跟着沈筠棠进雅间的人真可谓是沈筠棠的心腹,她女儿家的身份,也只剩下一个陈绍还不知道了,不过只要陈绍一直在侯府当差,用不了两年,他总会知道的。
自家东家,又是大过年的时候来酒楼,周掌柜首先就要照顾好。
所以用了没一盏茶的时间,沈筠棠所在雅间里拨霞供的锅子和菜肉都上齐了,只要稍稍等等,锅子一开,就能下各色蔬菜和肉类了。
没有外人,身边都是心腹,沈筠棠今日又实在是太开心,很快雅间里就开始说笑起来。
有时候声音稍稍提高,雅间外头都能听到个一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