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黄囚笼破碎,令无数人震惊莫名地一幕,非是轩辕锋以一敌三,而是那位道宗真传弟子以决然姿态赫然死死抵住一位契冥境大修士的场景。
半空之上,华延眼露惊诧,暗自提防,正与那头半路杀出的邪怪锋芒相争对峙的奚齐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好似重新认识了这位自踏出蜉蝣山脉便默默无闻地小师弟,对面那头邪怪神色暗沉,有些恼怒。
众人之首的姜殇缓缓抬首,眼中波澜不惊,古井无波,好似早有预料,然而若有极其细心之人便可发现其眼底最深处,闪过一丝隐晦地阴翳之色。
谁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作为掌教真人地亲传弟子,清玄毋庸置疑天然拥有继承掌教大位的最高法统权,九洲诸派的传承依然绕不过一脉正统嫡系地大义名分。
而在如今掌教真人特意传下指定下位掌教大位继承的法旨后,按道理而言,清玄理所当然地占据最高的大义名分,谁也无法彻底掩盖。
然而,随着王远知地仙逝,在此番邪怪来袭道宗之前,道宗内部无论是天元子一脉亲信的咄咄逼人,藏经阁、弘法殿、聚宝阁以及伏魔殿等为首的殿阁中枢,亦或者是以霍虚静、王道临以及钟离正阳等人的洞天道观之主们的偃旗息鼓,都心有灵犀地刻意忽略清玄的存在。
更不用说先前大殿之上那指名道姓地构陷与污蔑了,如此世态炎凉的一幕,又何尝不是意味着清玄已然在道宗高层内部,彻底失势的具体表现。
此与俗世中‘一朝天子一朝臣’之意不过是大同小异罢了,谁又敢说这些攀至玄丹真人境乃至契冥境的巅峰大修士们已然完全抛弃了功名利禄?
其实,那些被他们视为蝼蚁卑贱存在们争相追逐的功名利禄有何尝不是修道之人热衷的‘财侣法地’?
换汤不换药罢了。
可以说,先前大殿之上对清玄明目张胆的‘讨伐’与其说是那些对掌教大位怀有觊觎之心的人的试探手段,还不如说是其等对于已然高居道宗掌教大位的天元真人的刻意讨好、巴结与卑躬屈膝。
对此天元子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份对这些阴暗势力刻意挑拨离间的隐藏心思、对属下诸人们的阿谀奉承以及那些暗怀磕头纳拜的上清殿中枢们几大势力之间的平衡与驾驭手段,无疑不在表明这位看似垂垂老矣地契冥大修‘帝王心术’的炉火纯青。
至于往昔对清玄的有意照拂,谁又敢肯定会不会是其扔出来给掌教遗脉势力的安抚之意,故此,那些道宗老宿们无一不感慨,这位大真人能够牢牢挺过道宗近乎三代掌教大位的风云变幻,不是没有原因的。
由此引发‘揣摩上意’的暗流涌动,更是不可避免将清玄波及在内。
换而言之,目前在道宗内部有意无意间形成的对清玄的漠视,正是那位大真人纵横捭阖、平衡四方的刻意营造。
即是天元压下了诸真对清玄的落井下石!
无人知晓那位大真人到底暗藏何等渊深莫测的心思。
更无人知晓其到底会如何安置清玄。
然而,作为一直被沦为旁观者的清玄尤岂会真的甘愿受此对待,又如何甘愿自身命运被他人掌控左右。
故而此番他堪称是‘处心积虑’地一次博弈。
――――――
初入玄丹的清玄与浸淫玄丹真人境的近三百年老手相较,其仍然稍显稚嫩。
再而言之,姜殇对于这位名义上的道宗掌教大位继承人颇有些不以为意,极其不屑一顾。
在他看来,定是其通过某种歪门邪道而窥伺道真人奥妙,否则怎会如此凑巧地于此刻显现出来。
好似察觉到前面姜殇地心思,身后地华延眼中闪过一道诡谲之色,轻笑道:“投机取巧,不足为虑。”
此言好似无意之语,出自华延之口,却正中姜殇心坎,他本就对一直以来占据道宗掌教大位法统的清玄心有不忿,此等竖子有何资格承接九洲第一道门的掌教大位。
再加之弘法殿殿主卓冥阳于上清殿被天元子突然擒下羁押仙狱一事,弘法殿遭受如此大冤,却无一人为之陈情,此举越发令姜殇心头暗恨。
当初殿主势大之际,道宗诸殿阁竞相趋炎附势,如此面对天元子的骤然打击,那些往日交好的诸位大真人竟然坐视不理,置若罔闻,更是令他极其恼怒。
且,姜殇极为清楚这位掌教亲传与那位道宗无冕掌教的关系绝非世人所猜想的那般简单。
毕竟,那位已然仙逝的王掌教与天元子更是系出同门,同根同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那位会将清玄彻底罢黜流放。
姜殇眼中幽光急闪,他敢断定,那位此刻正与邪魔之首的大真人定然是打着代掌道宗的虚假名号,实则乃是为了清玄铺路架桥。
此事亦非是空穴来风,该因此事乃殿主所言!
姜殇眼中怨恨之色微露,旧怨新恨双重怨力齐齐涌至姜殇心头,如万蚁噬心,直绞的他肝胆欲裂。
其实,这其中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得是,清玄乃是掌教亲传,如今更是被钦定为掌教大位继承人,他心头不禁暗恨不已,那一颗被无形之丝死死缠绕的妒忌之心早已被侵蚀穿透。
他羡慕清玄有一个好师尊,嫉妒他的正统身份,更是怨恨其资质平庸、德才缺失却占据如此显赫尊贵名分。
种种念头,千般思绪,诸多怨恨齐齐涌上心头,差点令他丧失心智。
然后在此濒临入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