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儒士对着清玄眼中的讥讽之色视若无睹,缓缓言道,“我为何要帮你?”
清玄闻言眉眼一挑,看着对方片刻后言道,“你自进来至此刻,先是以冒犯大将军之罪诬陷于我,目的不外乎是脱去我身上大将军救命恩人这层外衣;再命令早已授命的将士擒拿我,以让我对彼等对手,目的乃是引起众将士的公愤,将我与彼等隔离;而今再以出入秘境之言威胁于我,道明我走投无路的绝境状况,便是要让我抓住你这根救命稻草。”
清玄直视对方的目光,笑着说道,“接下来该是对我道出蛊惑之言了吧?”
中年儒士闻言沉默少许后,再次出言时,轻叹一声后,嘟囔道,
“居然被你发现了!”
清玄闻言嘴角狠狠抽搐一声,额头上青筋鼓起。
合着你以为这一代的掌教很傻是吧?
最后中年儒士洒然一笑,对着清玄言道,“方才说了,我等进来目的虽不尽相同,但结果都是一样,都是为了出去。不知掌教认为我说的可对?”
清玄上下看了对方一眼后,见其眼中故意露出威胁恐吓架势消失之后,气息也渐渐趋于醇正儒雅。
他皱眉言道,“道友还是说出来意吧”。
中年儒士沉吟片刻后,徐徐言道,“今此我本是奉着大将军之命来请掌教助我等杀一个人”。
清玄思索片刻后,“可是当日伤我那人?”
中年儒士颔首,“不错。不过此刻某却改变主意了。”
清玄摆袖不言。
对方轻笑一声,徐徐言道,“此刻我却是想要请掌教留下,助大将军一臂之力!”
“如此既是助人,亦是助己!”
清玄看了对方一眼后,再抬眼看向外界,“你可知我进来此方秘境的目的?”
中年儒士笑道,“当然,凡是进入此地之人不是为了机缘宝物,就是为了历练一番。想来掌教也不例外,定然是奔着此方秘境最大的机缘而来的。”
清玄挑眉,“你知晓那位大机缘为何物?”
中年儒士闻言笑意微微敛,转身看向帐外,目光眺远,似有憧憬。
片刻后方才轻声道,“凡是玄丹后期以上进来之人,自然奔着进阶的机缘而来的。”
清玄看对方暂时并未透漏那位最大的机缘为何时,脑中也在快速思考着。
须臾,对方转过身来,目光渐渐变了,摆袖道,“其实在我等进来之前,夫子曾向我等吩咐,我苍竹山日后将会与掌教...合作,暗中扶持你登上掌教大位。”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可惜,上清殿局势瞬息万变,然我苍竹山本就人丁稀薄,再加上那位的霍霍之后,更是少有力量在为你提供支持,算来算去,不过玄丹后期两三人,即便是算上山主也不过一位半步契冥罢了。
面对诸如卓殿主、许殿主以及陶阁主那般大修士,无异于蚍蜉撼大树,以卵击石。
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清玄默然,看了看对方神情之后,思考半响之后,语气也渐渐和缓下来,
“辜夫子拳拳爱护之意,清玄愧领了,不过清玄造化自当,生死祸福自有天定,岂敢劳驾辜夫子?”
中年儒士看了清玄一眼,笑道,“我知你一时难以相信我,不过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即便是山主也不知晓,实乃我自作主张向你作一番试探。”
“看看你究竟是否有能力胜任我巍巍道宗的掌教之位!”
清玄摆袖,脸色淡然,“那不知道友以为如何?”
中年儒士闻言,脸上笑意消失,继而神色平静,最后更是露出一丝漠然,缓缓吐出一个词,
“废物!”
清玄愕然。
中年儒士指着帐外将士,冷声道,“堂堂道宗掌教连区区凡人都不敢杀,要你何用?”
“心慈手软之辈,也想与上清殿一干大修士抢食,简直是找死!!!”
他指着清玄的鼻梁骂道,“面对敌人欺上门来,不敢狠下杀手,反而在此与其侃侃而谈,临危之际不思破敌之策,反而坐以待毙,此乃愚蠢!
我不过是宗门玄丹修士,还丧失一身修为,在你面前指手画脚,你居然还气定神闲,装作无所谓的表情,不将我拿下,反而任我发挥,这叫什么,你以为是大度?
狗屁!这是懦弱!
你贵为我道宗的掌教,心性如此羸弱、卑微,手段如此软弱,怎能独挡一面?
拿什么去何秘境之外的那些豺狼虎豹之辈一争高下、一决生死?
拿什么来执掌我道宗七殿八脉、三十六洞府?
又拿什么来对面对妖魔鬼神四大势力的屡次侵袭?
难道是要我道宗一直都龟缩在神洲,作一辈子的乌龟王八蛋吗?
掌教,就应该心狠手辣、杀伐果断,不惧一切挑战威胁,面对敌人当斩尽杀绝、铲草除根,不可予其留有一丝余地,以免给宗门带来丁点后患!
掌教,当不惧威严,不惧强暴,不惧一切挑战,这些你都知道吗?
你都懂了吗?”
............
一道道堪称痛心疾首的斥责话语,如一声声重鼓狠狠地撞击在清玄心弦之上,当场就将清玄给呵晕了。
而那一连串地指责更是将清玄给批的体无完肤,内外不是人。
尤其是对方几乎句句戳中清玄的命脉,堪称一语中的、一针见血,
既将清玄的劣势、缺陷与心性弱点一一点出,更是对其作为掌教身份该为之事,事无巨细的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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