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知神色淡然,轻轻颔首道:“诸位请起!”
数万人齐齐回道:“多谢掌教!”
王远知定神,向下环视一周后,本该是例行公事地客气询问一番,而后仿若虎头蛇尾地结束,今次地气氛却颇有些诡异,他嘴角噙笑,轻声道:“诸位可有何要事需决?”
场下先是一静,继而互视,顿时场中走出一位卓尔不凡地中年男子,正是弘法殿殿主卓冥阳!
卓冥阳神色沉着凝重,沉声道:“启禀掌教,弟子有要事禀告。”
王远知轻轻颔首,示意继续。
卓冥阳面色坚毅,继续道:“弟子恳请掌教允许属下声讨妖神宫,还我道宗威压!”
王远知疑似沉默思考些许,后轻声回道:“此事地起因经过,贫道已知,这趟你辛苦了,功德院暂且为你记上。”
卓冥阳神色微松,后稽首道:“诺”,遂退回原位。
场上诸人心神各异,但尽皆不动声色,面色淡然,好似无欲则刚。
藏经阁崇玄子若无其事地轻瞟了卓冥阳一眼,面无表情。
崇玄子微思,卓冥阳到底是如何考虑的,难道他还想抱掌教这条大腿,争取他地支持?
崇玄子心中暗暗嘲笑,连连感叹摇头,若真是如此,那看来这位弘法殿殿主修道这么多年,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嘿,枉我忌惮他更甚他人。
不提他人如何想,卓冥阳也在暗自叹息,眼中嘲讽之意时而闪现,也不知是在针对何人。
值此之际,新任上清殿副殿主轩辕锋,缓步迈出,向上拱手道:“启禀掌教,弟子有禀。”
王远知神色和缓,道:“副殿主有话直说”。
轩缘锋客气地道了声不敢,遂才发言,稍稍整理思绪后,缓缓说道:“数月前,我道宗玉虚观被屠,真传弟子清玄仓促受命,携谕调查,后历经月许,终至圆满,方才使得我于玉虚观冤魂散尽,昭雪灭门大仇,如此方有我道宗扬威、震慑天下,故弟子恳请掌教赐予道宗真传弟子清玄权议之责,可临廷听议,参赞诸事。”说完向下一拜,久久未起。
当轩辕锋谈及刺死初始,有人神色惊愕,有人懊恼不已,更有人神色微眯,露出深邃之意,随后议论纷纷。
众生百态,千奇百怪。
道宗权议非同小可,堪比俗世朝堂临朝听政之意,有诸事表决之权,按道宗律令,此权非真人境不可掌。
不过近年来,因那六位高高在上地虚圣大能在明里暗里地左右操纵着天下大势,使得原本等级森严地道宗‘朝廷’大员略显参差不齐了。
无人知晓谁是那几位地棋子,也无人敢算计琢磨,毕竟那六位通天彻地地大能,实在是非人力所能揣摩得了的。
在场诸人有些知情人士则神色古怪,或许别人认为这位新近上任地上清殿副殿主乃是掌教真人王远知地身边红人,对其无比亲睐有加,然而在场数万人中惟有那么寥寥几人知晓此人乃是为数不多地能够直达‘天听’、面见六位圣人之人,万万不可因其年轻而唬弄与他,否则就不只是被镇压在仙狱那么简单了。
按理说,这位圣人亲信决然不会让到自己嘴边地鸭子给弄飞了,更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为何今日却一反常态地帮着掌教一系说话啊?难道是掌教真人苦心孤诣地为了给自己地亲传弟子铺路而不得不与这位背后之人做了某些极为隐秘地交易?
有人极为隐晦地瞧了一眼掌教真人后,看其略带惊讶地神色后,便明白此事应该与掌教真人无关。
可这位副殿主到底是何意?
王远知眼露异色,听到这位‘亲信’骤然道出不知是捧杀还是马屁地恭维嘉奖后,他也不立即下决定,毕竟他也不知到底是否是那几位地试探还是别有用心。
王远知微微沉吟,向下问道:“诸位有何看法?”
为首几位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好下决定,有人老神在在,有人漠不关心,也有人跃跃欲试,当然更多地还是观望,毕竟此事乃是掌教真人与那几位地明暗斗法,他们躲避还来不及呢,那会作死地往跟前凑,真是嫌命长啊。
不过还真有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慷慨赴死,掌教话音刚落,便有人立马答道:“启禀掌教,属下以为此事不妥。”
王远知神色淡然,毫不因为对方坏了自己徒弟地‘好事’而勃然大怒,反而和颜悦色地问道:“姜真人只管道来”。
插话之人名为姜殇,其在未曾登临真人境之际便已然傍上一条‘大腿’,宛若藤曼附树,顺着这条通天大道,他在随后上百年里扶摇直上,短短数十年内便走完了别人需要花上几百年地时间需要走完地路程,从一个名不见经传地道宗平庸弟子,一跃而起,成为天下道门执牛耳地道宗新秀,与轩辕锋等数人并称为‘十大俊彦’。
十大俊杰,修道岁月皆是不到五百年!
姜殇既不做作,也不故作惶恐,不卑不亢地回道:“启禀掌教,弟子非是质疑清玄师弟,而是依我道宗律令,凡不入玄丹真人境,皆不可参赞道宗政事。”
随后他又补充道:“道宗规仪不可因一人而形同虚设。”
王远知神色淡然,毫无芥蒂,轻轻颔首示意,待姜殇归位后,他朝下回道;“清玄权议之事就此打住,清玄虽有功劳,但依然不可擅入上清殿议事,此事毋庸再议。”
堵住了几位欲言又止之人,包括轩辕锋,他此刻静气平心,仿若方才由他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