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禺山,湖心楼。
七层槛栏外,归姓老者面容愁苦,“少主,何苦如此。”
凭栏处,一位倩影静默,身形凄凉哀绝,似是心死。
其娇容之上,枯槁衰靡之气溢于言表,难以掩饰。
王曦神色恍然,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来,爹一直将我视为掌上明珠,呵护有加,不让我受半点委屈,山中之物任我拿取,就连处理我丘禺山政务都可交予我手。
这份心意,曦儿自然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如今山中既然用得到曦儿,我自然不会有半点推辞之意。”
归老叹息一声,眼中似有决定,身形正欲向后转,王曦忽然叫道,
“归爷爷,不用了!”
他身影停滞,看着王曦,背对着归老的王曦言道,“本脉能攀上玉京圣地,想必父亲也是费了极大的代价,而今既已允诺,再行反复之事,两家恐会结怨。
此事就依诸位长老们。”
说完此话之后,其娇躯忽然一颤,微微躬身弯腰,似在掩面,无声哭泣。
归老眼中露出怜惜与慈爱,目光陡然痛恨起来,“都是那臭小子,窝囊废一个,只知闭关修道,一味的逃避,难成大器!哼!”
王曦闻言默然。
有缘无份,徒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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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殿,凝重气氛充斥在整个大殿之内。
呼延鸿闻目光闪烁,往昔不曾注意到这位下属,竟会如此善解人意,看来日后需要重点栽培一下了。
却说端木芮道出那番话后,上清殿诸真当即沸腾起来。
副掌教?执掌仙狱?
执掌仙狱的副掌教,那与掌教又有何异?
此言落下,立马有人跳出,指着端木芮厉声道,
“放肆!休得胡言乱语!”
“我道宗仙狱乃掌教真人亲掌之地,岂能容许他人触碰?你是何人,敢在上清殿撒野?”
“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羁押仙狱大牢!”
却见其人正是仙狱副镇守诸葛瑾。
仙狱历来是副镇守执掌,他人想要染指丝毫,必须要过他这一关。
当年天元子坐镇仙狱之际,明面上是其执掌,实际上仙狱中的人手,几乎都是他的亲信嫡系,仙狱仍然在其掌控之中。
先前卓冥阳坐镇上清殿时,他投靠卓冥阳,而今许善翎执掌道宗,他自然要改弦易辙,向着许善翎说话了。
而眼前这位区区玄丹小辈,不仅要挑衅许殿主,更要挖他的墙根,夺走他的既得利益,他如何能忍?
面对诸葛瑾地大声斥声,端木芮面不改色,从容淡定。
诸葛瑾目光冷然,心中冷哼一声后,身上巍峨气势倏忽乍现,压向对方。
岂料端木芮目光之中,似有讥讽之色,满是不屑。
忽然一道冷冷话语响起,同时暗中一道冲天死死地抵住的诸葛瑾的庞大气势。
诸葛瑾霍然转首,看向说话之人。
却见正是执法殿主玄瞳。
诸葛瑾眼中瞳孔猛然一缩,心中大震。
他心中暗道不好!
诸葛瑾目光死死地盯着玄瞳,“执法殿主这是何意?”
随着此话的道出,上清殿中诸位玄丹真人当即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阴寒之气。
玄瞳摆袖,缓缓言道,“上清殿,乃是诸真殿议之地,非是你等逞凶抖威之所。还望诸葛谨守言行!”
诸葛目光死死地盯住玄瞳,身上的气势却越发的强盛了。
许善翎目光冷漠,深深地看了眼玄瞳后,再看向呼延鸿,目光似有深意。
他浑浊地眼神微闪几下后,缓缓传音道,“呼延鸿楼主意欲如何?”
呼延鸿闻言当即皱眉道,“许殿主误会了,此事并非是呼延鸿授意而为。”
许善翎心中冷笑,这世上真有不偷腥的贼?真当他是三岁小孩。
呼延鸿好似看出了许善翎眼中得冷笑之色,他阴鸷地目光扫了眼端木芮之后,再对许善翎言道,“许殿主放心,此事呼延定会给殿主一个交代。”
许善翎面无表情地轻轻点头,他看了眼殿中的几位大真人之后,眼中似有讥讽之色。
大势在我,些许小风小浪不过土鸡瓦狗而已。
此刻殿中,吕素垂目低眉,冷淡地表情极为明显的透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司徒鸿烈则目光皱眉的看了呼延鸿,眼中似有为难之色。
掌教之位自然谁都想坐,尤其是殿中的几位大真人。
一旦让他们执掌道宗,那绝非是区区清玄执掌道宗那般简单。
清玄不过区区傀儡,翻掌可灭,废立灭杀不过瞬息之间。
而一旦殿中某位契冥境大真人执掌道宗,那将导致无可估量的后果。
局面就将失去控制!
那种局面自然不是他们,尤其是圣地上的那些人所想要看到的。
忽然,吕素手中戮仙剑气倏忽一抖,赤红剑气散落在殿中,呼呼作响,
“诸位可是要来一场生死斗法?”
继而无匹地杀伐气势,轰然向着两道对峙的气机,猛然一冲,便将其冲杀的支离破碎。
两道闷哼声相继响起,不过诸葛瑾乃是震出了内伤,玄瞳却是冷哼一声。
下方玄丹真人们瑟瑟发抖,战战兢兢。
呼延鸿目光一闪,忽然向前一踏,袖袍一震,先是对着端木芮淡声道,
“扰乱殿议,按律该杀!”
语声虽淡,然其语气中露出的凛然煞气,却让他身形猛然一颤,猛地一个哆嗦。
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