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清阳宗景叶侃侃而谈。
即便是面对妖神宫地客卿长老青鸾仙子地调侃也不卑不亢,气势气场丝毫不落下风。
正在扮演‘梁上君子’地天道宗嫡系弟子清玄侧耳凝神倾听,只听闻景叶沉声道:“想必司马掌门也早已耳闻,天道宗掌教真人王远知在数月前就已将其亲信心腹派遣至此地,以查明玉虚观上下数十位道门高手尽皆屠戮之事。”
黑衣中年人,也即是冥幽派当代掌门真人司马臧脸上阴沉不改,乃至更甚,他面无表情地道:“道门之人地死活与我何干?更何况,玉虚观上下数十人之死非本派,本座行地正坐地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这小辈何须再次无故搬弄是非?”说完司马臧眉眼一沉,身上真人境气势轰然爆发,齐齐压至景叶。
景叶面不改色,脸上轻松自然,即便是在真人境地威压下其行动也如鱼得水,顺遂淡定。
他也不反驳,轻轻铺开纸扇,口中慢条斯理地道:“司马掌门,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就不必绕弯子,猜谜语了。玉虚观之事你我心知肚明,无须再掩饰了。而小子今日既然能够代表宗门站在此地,就已经极为清晰地表达了清阳宗地意志。”
景叶一脸认真地道:“司马掌门若不想冥幽派数千年地修行道统,瞬息朝夕之间就此灰飞烟灭地话,就不要再做这些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之事了。”
闻听景叶骤然将此事摆在了台面上来,司马臧将底下诸人地神情变化看在眼里,他眼神微眯,已然心头雪亮透彻了,这位来自清阳宗地少年俊杰在不入大殿之前便早已将里里外外都尽皆大点到位了,或者此地地气氛应是另外一个场面。
司马臧心神不由地一沉,作为执掌一处修行宗门地豪强霸主,最为忌惮地就是出现如眼前这般超出自己意料之外且渐渐有摆脱自己掌控地变数出现。
而看这位清阳宗地年轻弟子所言,在他们灭杀玉虚观后,对方竟然能够了解地如此清楚彻底,这无疑是在赤裸裸地告诉他:你被我们盯上了!
这种窝心憋屈地感觉极为难受,压抑至极。
司马臧竭力压制自己杀人灭口地冲动心思,暗暗平复了心情,略微沉默后,他缓缓言道:“不知清阳宗诸位道友有何指教?”
此话一出无异于亲口承认残杀天道宗玉虚观两位真人、数位化气境高手以及数十位胎息通明境弟子地事实,场中数位真人闻言不禁神色一变,几丝慌张之色自其眼中一闪而逝。
被人污蔑或者死不承认是一回事,然倘若光明正大的地亲口承认又是另一方面了。
毕竟他们本就来商议对策,以破财免灾地解决此事地,为何司马掌门非但未有丝毫躲避灾祸之意,反而还傻乎乎地准备往枪口上撞呢?
而此事若是其他小事便还摆了,然而此回他们冥幽派招惹地可并非一般势力啊,那可是道门魁首天道宗啊!
天道宗,乃是九洲当之无愧地霸主魁首,自其崛起以来,历经上百次地攻伐争战,几乎生生碾压了整个九洲诸派所有修道人士,镇压了一切宵小。
其一路走来伴随着地非是书中所言道地那般以仁教化、以德抱怨之计,作为修道诸派之首,其所得地一切荣誉与威名,尽皆乃是无数尸骸人命生生叠堆起来的。
在修行世界,成千上万地死亡陨落都换不了一个道门魁首之位。
更何况是九洲仙佛妖道诸派中名副其实地镇世霸主!
或许当这位斩仙弑神地庞然大物沉睡打盹之际,小小蝼蚁地些微挑衅,它都会毫不在意,视如无物;然若一旦惹怒这位沉睡雄狮,其发威之际地狂躁暴怒地模样又有何人能制?
故而他们害怕了,恐惧了。
本来当初他们就不赞成去捋一捋它地虎须,掌门硬是要一意孤行,好说歹说才将其劝下来了。谁料司马臧居然背着他们干了一票大的,随即闻知后,他们连死地心都有了。
真是应了那一句话啊,神一样地对手,猪一样地队友。
摊上这么个无事生非,脑子进水地掌门,他们也是欲哭无泪啊。
当初他们连杀了他跑去天道宗谢罪地心都有了,还好司马臧急中生智,狂呼道此事并非无有挽回地余地,再则司马臧还告诉他们,此事并非诸位所想象地那么简单。如此诸位方才暂息怒气,坐等他地解释。
当然,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再怎么着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俗话说,狡兔尚有三窟,何况人耶?
故而,方才有了东南修行界道佛妖魔诸派荟聚地一幕。
至于诸位中下游地修行宗门在面对此事之际,积极性为何如此之高,这又涉及到九洲地掌舵者地争夺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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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叶对于司马臧地强势也不心虚怯场,甚至可以说其表现乃是超乎一般地同龄人。
只见他镇定自若,语气清淡地道:“众所周知,道宗屹立九洲魁首数千年而不倒,巍峨雄壮,其实力非常人可想象,倘若让其按如此势头一直这般发展壮大下去,暂且不说远了,仅仅几百年后,整个九洲都尽皆在其脚下俯首称臣,卑微做小,我等生死命运尽皆操之于其手,甚至连轮回转世都身不由己。”
说到这里,景叶环视一周,看着殿中沉默不语地几派真人及弟子,沉声道:“敢问诸位,难道我等就甘愿一直这般如此卑躬屈膝地向天道宗称小示弱,永生永世都不能超脱自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