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冽语气无波无澜:“你属性为木,若修习此种功法,则事倍功半。”
徐子青给人泼了桶冷水下来,一怔之下,随即笑道:“云兄所言极是。我已有传奇功法在手,自不该贪多。”
云冽说道:“你能自省,很好。”
徐子青原本也并非当真想要修习《霄水真经》,更明白以自个单木灵根的体质,那《万木种心大法》便已然是最为合适的功法。
不过想到他不过心生向往,便随口一说,没料想云冽竟这般认真,自然立时反省,以免使好友失望。而后再听得云冽之言,又忽然醒悟,修仙途中并无半丝可取巧之处,若不能谨言慎行,玩笑说不得会化作诱惑,引人贪欲,最终忘却本心,仙途夭折。
想到此处,徐子青神色也严肃几分,默默传音:“云兄且放心,我定不会踏入歧途。”
云冽寡言,只说一句:“吾当观之。”
徐子青却心中安稳,心志也愈发坚定起来。
不多时,云路泱泱,极快缩短,带来那丰姿玉貌的金丹真人。
唐文飞顺风而下,落在地面,袍袖随意挥舞,那云雾便皆如洪流,袖口亦如长鲸吸水般,将它们全数收入。
而后,这金丹真人转过身,温和地笑了一笑:“此后一年,尔等皆在此山修行,我亦在灵脉之中。若无生命之忧,不必寻我。”
余下来二十多位修士面面相觑,都是应道:“是,唐前辈。”
唐文飞见众修士受教,也很是满意。
随后他面向那陡峭山壁,抬手虚空划出数道玄奥痕迹,口中念道:“开!”
众修士仰起头来,就见山壁生出诸多变化。
那数百洞穴突兀消失,唯独剩下二十多个,错落分布。
他们都很认得,这乃是他们之前择取的山洞。
还未等众修士反应,那些个山洞也立时变化起来。
就在众人视线之中,二十多个洞穴好似活物,于山壁上飞快运动,霎时间隔开来。而下一刻洞口又速速变大,由之前仅能容一人进入,变作了能四五人同入,其内里更不知扩大多少。
举手投足间,竟有如此变化,便不是移山倒海,也是手段非凡了!
众修士不由得目瞪口呆,这等高深术法,当真前所未见!
唐文飞倒似不觉有何奇异之处,只朝众修士颔了颔首:“尔等洞府如今已增大百倍,足够修炼切磋之用。不过但要如何比斗论道,均不可伤人性命,不然我亦将出手,将肇事之人诛杀。”
众人闻言,都是一个激灵:“是!我等定谨记唐前辈教诲!”
唐文飞又叮嘱两句,莫过于“不可荒废时日”“需得好生利用灵脉”云云,之后再不看众修士一眼,破空而去。
在场众人,竟无一人能窥其去向。
都是修士,仙路悠长,众人也没什么离愁别绪。若是门内留下数人的,便聚集一处,若只剩一个的,便回去各自洞中。
至于彼此之间是否要多多接触、攀一攀交情……便要待到修行日久后,观众人修为进境如何来定了。
人走后,此处就唯有散修盟四人还未回去。
卓涵雁说道:“我与冉师弟去论道,你二人意欲如何?”
宿忻挑眉一笑:“卓师姐有冉师兄陪着,我自然也同子青兄一处。我两个也算共历磨难,多少有几分默契,可以互相印证一番。”
卓涵雁点了点头:“那我等自去,你莫要对徐道友太过叨扰。”
宿忻也是连连点头:“是是是,谨遵师姐之命!”到送走了卓涵雁,他才又扯住徐子青的袖子,兴高采烈说道,“我先去你那处坐坐,正要同你讲一讲武斗中事。后来者虽修为、经验均不及头日之人,不过也有些妙处,可不能错过。”
两人便一同先去了徐子青的洞穴里。
才进洞,都是吃了一惊。
之前洞穴不过十尺方圆,可说只能作藏身之所,单能容一人坐卧罢了。若是稍稍要伸展手脚,亦不可得。
而现下正如唐文飞所说,拓展百倍不止。且洞壁平滑,洞底光洁,而侧面更有套有一个小洞,内中有石蒲团、石床,竟好像是洞中石室了。
可想而知,若要打坐修行,于石室内便很妥当,而若是想要比划比划、练一练术法之类,石室之外,更有极大的场所。
如此设置,真可堪称是一座洞府了!
宿忻脱口赞道:“唐前辈真是仙人手段!”随即想起自个如今修为微末,也不晓得来日仙途可还会如今时般坦顺,更忽然对那广袤大世界有了些许畏惧来。
这并非胆怯,而是因触及天路一角,心生敬畏,使其驻足而不敢向前。
徐子青见状,微微一笑:“阿忻贤弟资质过人,终有一日,也将如潜龙出渊,翱翔九天。到时种种手段,定也不在唐前辈之下。”
宿忻闻言,也是长长吁了口气:“承子青兄吉言。如今我已有资源在手,比起许多修士来更进一步,实不该于临门一脚时萌生退意。”而后很快笑道,“莫说这个了,还是为你讲一讲这几日所见所闻罢!”
徐子青欣然与他同坐,而宿忻兴致勃勃,将武斗时众修士种种姿态尽皆讲来,绘声绘色,极是有趣。徐子青便含笑听着,偶尔听到奇巧精妙之处,也觉得颇为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