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尊宝阙里,徐子青看向那风神剑尊与雷霆剑尊,眉头微皱。
早先在万仙大会时虽也见到他们,但那时一心记挂血神宗事,思绪一晃而过。如今见到他们除魔情景,倒是不由得想起了从前。
那时他两人请一位元婴老祖半路截杀,若非师兄有宗主分神相护,只怕当即两人便已死去一回。
这两人——尤其风神剑尊睚眦必报,不知他可还会记恨师兄?
思忖稍许,徐子青不再多想。
也罢,此两人之能为,早已不是他与师兄对手。当年师兄夺走剑道果实,他们不顾颜面已是追杀一次,在宗主那处也已挂上名去,想必,也不会再咄咄逼人。
若还是不忿……魔劫之后,自有计较。
半个时辰后,万剑仙宗的剑修们,已然把附近的邪魔尽力诛杀干净,再跑得更快的,却是不便脱离太远追击了。
因此这些剑修很快回归宗门,自又迎来许多敬佩目光。
这一刻,万剑仙宗上下,都是面上有光。
此役大胜,乃是开了个好头,使得士气大增。
随着大军推进,血神城也走了大半,血神宗近在眼前。
打眼看去,如今的血神宗上,依旧缠绕着厚厚的血气,甚至比之从前所见,还要浓重几分。那血气中数股能量流动,竟然好似活物,很是可怖。
但也正因有如此浓郁的血气遮掩,即使血神宗里人头攒头,有无数动静,但在血神城外的仙修们,即便从高空俯瞰,也不能看清里面的情景。
就像是,被庞大巨大的禁制笼罩住整个血神宗,也好似是有人用神通干扰,阻碍了仙修们的所有窥探。
这一刻,就有仙修朗声叫阵:“血神老怪,速速出来受死!”
声音由近及远,一直传入到血神宗里。
又有许多仙修同时放声说道:“血神老怪,速速送死——”
声如雷鸣,绵延不绝。
如此举动,正是狠狠落下那邪魔道的面皮,寻常仙修弟子,也敢如此喝骂,正是全然不把血神宗、血神老祖看在眼里。
修行愈久,这面皮往往愈是看重,愈是辈分高、境界深,也愈是讲究身份。
不论修仙也好,修魔也罢,不论是否讲究心境,又不论是否追求yù_wàng,既然是从人类中跳脱而出,又怎能真正全然摆脱那“人”的影响呢?
即便是德高望重的散仙也未必能,素来随心所欲惯了的邪魔修,自然也是不能。
在仙门叫阵之后,那血神宗上笼罩的重重血气,就霎时翻腾起来。
渐渐血气变作了血雾,血雾慢慢散开……这时候,众仙修骤然发觉,在血神宗内,偌大的地方上空,居然也是无声无息地聚集了无数邪魔修,他们挤挤挨挨,立在无数厚厚血云之上,身上血光闪烁,通身都散发出止不住的恶念!
那些魔兵当中,有一尊血云台,云层更厚,堆积而成,上面站立着许多周身仿佛有鲜血凝固的红衣修士,看不清面貌,只能感知到他们散发出来的刺鼻血腥。
就仿佛……他们本身便是腥血化身一般。
无疑,他们便是血神宗顶峰之人,如今被围在魔兵之间,远远调派,与仙修诸多大能遥遥对视。
徐子青将神识送去,却发觉当神识接近那浓厚血云时,便再不能寸进。
这是……被阻碍了?
略一想,既然血神宗乃邪魔道最强二宗之一,将这许多弟子的血光汇聚,能抵挡窥探,正是在寻常不过了,倒没什么好诧异的。
于是,便只能用目力来看。
隐隐约约,即使徐子青已是化神境界,也依旧看不见他一直“惦记”的仇人。那极乐老祖的道侣,也不知是否正在其中?
看那日他的举动,理应在血神宗备受重用……若是得在,那可是再好不过。
当年因果,恰可一日了断!
只是左右看去,仿佛皆非那人……
同徐子青一般极力远眺者,还有一人。
她一身黑衣猎猎,跟随在她身后的所有女子,俱是一身黑纱。
此为祭奠,亦是复仇!
当年如意仙庄何等威风,沐容华与众女招揽各方英杰,又是何等的脸面,众多师姐妹在一处和乐融融,更是多么欢喜。
可惜一夜之间,天地翻覆,以众多境界不足的女子之身,以强行提升境界的后辈为宗主,苦苦熬撑,何其艰难!
一切拜那余侬情所赐,而那个贱人,便是化作了灰灰,她们这一庄的仇人,也绝不会认不出她来!
沐容华因余侬情而断了仙途,也因她丧父丧母,其仇恨更在庄中女修之上。因此她虽也是神识不能尽展,可却还是见到了那一位婀娜女魔,就依偎在一尊血气浓烈的瘦小男子身侧。
余、侬、情!
滔天恨意,几乎要从双目中喷涌而出!
就在两军对垒时,纪倾等宗主,忽然开口:“杀!”
下一刻,所有的仙修身上,都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徐子青立时便有动作,他将那令牌一展,快速说道:“出宝阙,列方阵,去西南角,剿杀血神弟子!”
他座下十位金丹立刻应道:“得令!”
那千人弟子也齐齐应和:“遵命!”
眨眼间,千名仙修倾身而行,那遁光汇聚,仿若一条光带,又好似一片流云,就此轻飘飘又极其快速地,冲向那西南角去!
所过之处,众仙修神通释放,法宝祭起,就把那许多邪魔修,都包围在中间。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