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胜者一袭白衣,孑然独立,此时朝对手略颔首,就望向道场边上,说道:“再来。”
那十余个修士里,就又有一人站起身,纵声飞掠过去,替了先前的败者,同白衣人对战起来。
照旧是剑光闪烁,同样不过几个呼吸工夫,也是败下阵来。
连番多次,白衣青年一人一剑,竟是连战连胜。
全都比过后,白衣男子收剑,返身走回,也坐在一众人中。
而那道场里,则换了另两个修士比斗,只是看来那两人剑法在伯仲之间,相比方才的对战,反而精彩不少。
其余修士有观战局者,也有人就寻白衣人说话:“云道友,方才我被你一剑击败,却有些不明,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白衣人就开口:“剑点鹤首。”
那人听得,若有所思:“鹤首即为弱处么。”
白衣人微微点头:“使剑时手腕翻转有所迟滞。”
那人就恍然:“原来如此。”
另几人听得,却笑道:“我等倒不曾察觉,下回与何道友切磋时,或可一试。”
那何姓人便也笑了:“何某今日既知,定要早早改过,哪里还有下回疏漏!”
一众人说了这些,也齐齐大笑起来。
随后诸人或者分别前去切磋,或者也询问白衣人自己失利之处,又要一谈己身之道。
正酣畅时,会馆外忽然有人大步走来,那人气息强烈,才远远出现,已然惊动众人,都是回头看去。
那乃是一位身长九尺的英俊青年,虎背熊腰,器宇轩昂。
他身负一柄重剑,几乎有齐人之高,行步时赫赫生风,当真是位极潇洒豪迈的男儿。
见到此人,就有修士笑道:“姬文道友来了!”
那青年也是抱拳:“姬文靖见过各位道友。”他又看向那白衣男子,道一声,“云兄。”
白衣人也是微微颔首:“姬文兄。”
姬文靖正是此次论剑大会发起的剑道大族本家嫡系之子,一身剑道修为极为骇人,虽修为也不过是元婴中期,却是以区区四百余岁年纪就领悟剑魂一炼的本领,深受家族看重——在剑道大族里,本身境界尽管重要,但剑道修为方是重中之重。
此回论剑大会,他便作为年轻一代的杰出剑修,与赴会的剑修英才交流往来。
而芦川城里十八家剑道会馆,皆由他来管理应对。
如此悟性的剑修,姬文靖自有一股傲气,便是对其他剑修并无轻鄙之意,但说话处事间,也有一种极致的自信,让人难以亲近。他本身对剑道更是虔诚,剑心坚不可摧。
不过……他盘膝坐下后,看向那白衣人。
能被他这般热情招呼者,自也不凡。
说来也是凑巧,论剑大会即将召开之前,姬文靖因要安排诸多会馆里招待已领悟剑意的剑修之事。匆匆打街上行过时,正见到一位白衣青年走过,不知为何,他便留意到那青年身上一股锐意冲天,叫人难以忘怀。
只是他事务繁忙,便不曾接近。
而后论剑大会开始后,姬文靖因是东道主,并不曾主动参与,忙于结交剑修与家族事时,却听闻有一位剑修连闯十八轮,仍在不断挑战,顿时生出好奇之心。
需知这伦家大会与寻常比斗不同,乃是将修为禁锢,只凭本身剑道修为互相切磋,剑法、剑术、剑势、剑意,只消是剑道上的本事,方能使用。如此方能查出剑修本身对剑道之了解、领悟,最是公平不过。
连闯十八轮……那可要挑战过几百连胜,方能达成。
这样的一个人,叫他怎么能不亲自去见上一见?
后来姬文靖果然前去相见,就认出竟是先前他有所留心的剑修,他一时不由手痒,便上去与其一战。
此战两人不分上下,姬文靖方才发觉,此人不仅境界与他相若,连剑道修为也同他相仿,其年岁却比他还要少上百余,心里顿时生出结交之意。
而后姬文靖就将人邀入家族旗下会馆入住,叫人小心招待,再同其论剑多日,总算成了相熟的友人。
也是那时,他方知此人名为云冽,却是来自一品仙宗周天仙宗里五陵山域的弟子。
坐下后,姬文靖笑道:“在下今日又来得迟了,还请诸位见谅。”
众剑修也是一笑:“姬文道友事务繁忙,我等尽皆知晓,不必如此多礼。”
姬文靖本也是客套,寒暄过后,就说道:“今日诸位论剑,不知有何结果?”
能入住会馆者,皆是有些能为的剑修,或剑术、或剑道修为、或剑意,总有可取之处,他也不能冷落,自要关怀。
其中一位剑修摇头失笑:“仍是输给了云道友,只多坚持片刻已是不易了。”
另一些人也叹道:“云道友之能,叫人十分敬畏。”
还有人说道:“我等在此论剑,便为等姬文道友前来,也同云道友比上一场,也让我等大饱眼福。”
姬文靖一扬眉:“我近日有所领悟,正也要一会云兄!”
说罢,他看一眼云冽。
云冽略点头,身形一晃,就再度出现在道场之内。
姬文靖化作黑影,身法如电,如影随形。
两人都不用真元,亦不曾使用剑魂,只因他两个剑魂早已对战切磋,短日里不会有什么进境,倒是剑术和领悟,多日来看过无数剑修之剑道修为,又时常与人比斗,倒是各有所得。
如今他两个只化作两道清风,竟让人肉眼都难以看清。
这一场比斗,比起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