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个,则听了妖藤的指挥,走向了西北方。
这不知不觉间,其实他已是走过了较为安全的外围五十区,而进入到更深的所在了。
约莫走了有两百步,徐子青忽然将气息收敛起来。
嗜血妖藤极为乖觉,转瞬就把周身血雾全部吸入体内,只剩下了带着叶苞的四根珊瑚红藤蔓,格外无害美丽。
但这也不过是表象罢了。
前方二十步处,有一头独角莽兽正强行压在另一头莽兽身上交|媾,两兽都是低吼连连,抽动得尤为剧烈。
那伏卧在上头的莽兽,那根独角却不同于之前所见莽兽的黑色独角,而是一种暗金之色,下方被压制的那头,独角也不是黑色,而是赤红。
但两头莽兽给人的威胁之感,却是更甚。
自然,这威胁之感也仅是相对而言。
徐子青并不惧怕这两头莽兽,但从它们身上的气息来看,却发觉金角莽兽的修为堪比炼气六七层的修士,而赤红角的那位,也有炼气三四层左右,比起黑色独角的后天八|九重来,当真是要强上不少!
他就想道,莫非这头上兽角色泽不同,其力量也不同么?
容瑾却不等他多想,悄无声息地就向前窜去。
只听得“噗噗”两声,那两头莽兽还在逍遥快活,便已是被自上而下捅了个对穿,做了一对同命的夫妻,死在了两条并行的藤蔓“口”中。
霎时间鲜血汩汩,顺着藤蔓向上流淌,让这血藤的颜色,似乎又红了两分。
徐子青顿时感觉到容瑾意念传来,竟像是更满足了些许,食得这两头莽兽,仿佛比之前一连食了许多头的更加舒爽。
他就恍然,怪道容瑾吃了这许多也不见饱足,原来是因着只有“量”而无“质”,难怪,难怪了。
待这两头莽兽变作了干尸,徐子青欲要去将它收拾,此回容瑾倒是乖觉,居然藤蔓一展,已是剥下皮角、挖出内丹,一并送到了主子的面前。
“娘、娘亲……给给……”
徐子青有些讶异,随即有几分感动,说道:“多谢容瑾。”
容瑾与他挨了挨,又乖巧地缠在了他的腰上。
徐子青越发感觉到容瑾的灵性,只觉得再这般下去,与容瑾沟通起来想必也更加容易,日后容瑾即便嗜血过甚,教导起来也要比从前方便了。
之后,他们便先挑头顶为金角、赤角的莽兽动手,容瑾吃得越多,色泽越是浓烈,甚至其中隐隐搏动,似乎有涨破之感。
如此一面食用一面行走,渐渐地,天色也要暗了下来。
徐子青方才看护容瑾,现下才略吃一惊:“居然已是晚了。”
莽兽平原上一旦日暮,迷雾就要更加弥漫,不论修士还是武者,视线尽皆都被遮蔽了的。
好在徐子青已是化元期的修士,可将神识放出,将周围情景映入识海。若是寻常的武者,即便六识再如何敏锐,在这等境地,也只能被迷雾所困,往往就要给莽兽吞进肚子里了。
都言莽兽通身有用,可到这平原谋生的武者、修士,于众多莽兽而言,也未尝不是大补的食物。
徐子青略思忖,就决心不再往前行走。
他当先就寻了个野草不深、靠近大石的所在,以石块圈出一小块空地,掷进干草,丢入火符,一瞬燃起了熊熊火焰。
这平原上,不仅有诸多莽兽成群称王,更也有许多妖兽,它们不及莽兽势大,却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每逢入夜之后,猛兽就要出动,不论是自行生存的,还是依附莽兽族群的,都或是猎食,或是吞吐月华,总归不肯酣睡。
因此,对于不慎留在了平原上的修士、武者而言,也比白日里更加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