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元莫名其妙的问话让凤华龄等人的视线迅速落回到醒天碑脚下。定睛细看,除了周身密布的万民寄语,汤元的魔躯上并无光枪贯穿的痕迹,也不知这无济于事的装疯卖傻究竟有何意义。
“我猿枭一族的魔众呢?!我猿枭一族……不,不要……都给本将停下!!!”众人沉默之际,汤元的质问仍在继续。话说到一半,汤元突然面露惊恐痛哭流涕,猛地咆哮一声,汤元竟耷拉下头颅,匪夷所思的晕厥过去。
见此情形,凤华龄和唐鸾的目光第一时间交汇到了一起。很明显,汤元后面的话并非说与众人,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元神平稳,看来并无大碍。”强大的感知弥漫而出,凤华龄的解释让唐鸾收回了眼中的担忧。抬头仰望着碑顶的巨型光枪,二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寂。
“罢了,事不宜迟,本座这就带它回皇都。此外关于逆武……”苦思无果,凤华龄一如既往的干练,然而凡事总有例外。
顺着凤华龄的视线,唐鸾的面色骤然冰冷,地上的逸酒诗尚未苏醒,不想凤华龄仍心心念念的追究过去。
“关于逆武……不要对她主动提及。”停顿了片刻,凤华龄直接背过身,解下晕厥的汤元,翻身跃上了事先备好的凤灵驹。
“唰!”错愕的唐鸾还未回神,一个紫髓玉瓶紧接着被抛了过来。看到瓶身镌刻的“月灼”二字,唐鸾下意识的抬起头,凝视着逐渐远去的凤华龄,手中的皇品丹药变得越发沉重……
凤阳山脉深处,一间草庐孤伶伶的坐落其中,草庐内陈设极简,除去分置于东西的两张床榻外再无其他。各自的床榻上,二人面对面闭目盘坐了不知多久,却因夜空中突现的“煌煌曜日”,先后睁开了双眼。
“老友,好久不见。”刚刚中断元神修行,魏归神便听到了师祖的喃喃自语。看向对面,一银发老者目若朗星,与天边洒下的闪耀枪芒交相辉映。
“哼!一杆半死不活的废物而已,你还指望它能掀起多大风浪?”同样的声音,截然不同的语气,这么多年下来,魏归神对师祖隔三岔五的“自我敌对”早已司空见惯。
“可惜无论如何,你都看不到结局了。”银发老者的回应平静而确定,一语落地,草庐内顿时灵元四溢,惊得魏归神立刻飞掠到老者近前。
“灵元凝晶?!岳镇渊你这个疯子!竟拼得一世修为尽毁也要将本皇封禁?!!!”
“天地正道浩气长存,岂容你这等邪魔为祸世间?荡天,你认命吧!”最后一轮对话结束,溢出的灵元自下而上迅速凝结,犹如一枚枚青鳞紧附于岳镇渊周身。
“这片玄天,交给你们了。”温声留下托付,灵晶随即将岳镇渊的面部覆盖得严丝合缝。霎时间,草庐内灵光绽放,亮度丝毫不逊于天边的“煌煌曜日”。少顷,强光散去,望着榻上满面慈祥的岳镇渊,魏归神热泪盈眶,当即双膝跪倒,代表修灵玄天的亿兆生灵对这位武道泰斗奉上了最崇高的敬意。
“属下参见院长大人!”三叩首毕,魏归神艰难站起,突然听到草庐外传来的熟悉声音,明显是被之前灵元凝晶的异象所吸引。
稍事整理,魏归神应声步门而出,望着迎面悬浮的玉简,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诧异。
“凌绝,此物……”
“启禀院长大人,这玉简是先于属下赶到的。”身为封元涧的掌管者,同时也是凤鸣学院的掌刑长老,姜凌绝的声音有如那一尘不染的白衣,冰冷清绝,不带有半分情感,不违反任何法纪。
疑惑的伸出手,魏归神并未成功将玉简拿住,反被其当面绕过,疾速飞入草庐。循迹追去,魏归神惊讶的发现玉简竟贴附于岳镇渊法体之上,表面的“寸铁”二字异常醒目。
“师祖,您……”魏归神刚刚开口,玉简上一道枪芒乍现,目标直指天边的煌煌曜日,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凌绝,将此物交与通幽。另外参天塔和封元涧必须有人留守,今年的凤鸣宴,就交给空杯那小子吧。”将作为院长令的真凤玉徽掷出窗外,魏归神的声音无比严肃。深深看了一眼天边的光枪,魏归神平静的回归榻上,闭起双目,带着眉间的坚毅对境界上多年的桎梏发起总攻……
与此同时,凤天皇都最核心的位置,一道傲世身影屹立在羽皇宫的涅槃台上,遥望着东北方的煌煌曜日目露精芒。
“看样子,这么多年的等待终究没有白费。”涅槃台下,一抹金辉闪过,随着元力收回,身躯再次隐没于漆黑的夜色中。
“代寡人将此物交与凌儿。剩余之事,你临机决断便可,凤影卫若能增员再好不过。”抛出一枚玉简,凤朝炀缓步走下涅槃台,直接行往禁宫深处,自始至终都未回头。
“多谢……陛下!”黑暗中,金辉再次闪现,当空接过玉简便疾速远去,只留下了一个让凤朝炀顿住身形的陌生称谓。
“父皇,您听到了吗?”嘴角微微挑起,凤朝炀不经意的眺望向远方,思绪甚至跨越了凤天皇朝的边疆……
时光飞逝,距离凤鸣宴仅剩下三日,碑灯节也已过去近半月,但不知为何,醒天碑下反而越来越热闹。
逸仙楼的望月厅内,郁闷的林炫端起玉杯一饮而尽,不光是对楼下的人声鼎沸不胜其烦,更为王大疏的昏睡不醒忧心忡忡。
“哎呀!大哥,第三杯了,你要小心啊……”玉桌对面,林琅弱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