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郡主至上次被燕王爷给禁了足,至今已有两月有余未来府里看您了。刚好前一段您又病了,若再不去请她过来,郡主心里不定怎样怨您把她给忘了呢。”烟雨见秦末眉舒目展,心中亦是一松,便自作主张,转头对着沥沥吩咐,“沥沥,郡主素来都挺喜欢你的,明儿就你跑一趟吧。”
沥沥一听,脸就皱成了一团。到时候又不知道郡主要怎么捉弄她了,上回便拿了一个绿绸做成的青虫扔到她的衣领里,吓得她尖叫出声,打碎了娘娘最爱的一个碧玉茶盅,害她被烟雨姐姐狠狠训了几句。
大概秦末也想起了那件趣事,不由笑道:“就让沥沥去吧。回头把我屋里收着的几两君山银针寻出来,顺道送给燕王妃,帮我去问个好。”
沥沥一听,只好应是。
第二日一早,祈妃竟出乎意料的过来请安,被烟雨拦在了廊下:“恕奴婢失礼,我家娘娘尚未起身,不好叫祈妃娘娘您久等,您还是回去吧。”
祈妃见礼数尽到,亦不免强,正打算转身回去,却又听烟雨道:“今日娘娘要请燕王府上的君玉郡主去梅园里踏雪赏梅,怕是要借娘娘的醉心亭一用了,因一早上忙,还未来得去禀祈妃您一声。可巧您过来,奴婢便就此与您请示了。”
祈妃听到君玉,眉峰不由一皱,好在背对着烟雨,并未被她看到。转过头,已是一脸温婉的笑:“烟雨说借,真是要置本妃于何地?难得娘娘有心情去园子里散心,若有什么需要的,烟雨你着人去同我说一声,让她们千万准备好,王爷这几日便回了,若是到时候娘娘身体再有反复,岂不是本妃的罪过?就是王爷,也会责罚本妃没有照顾好娘娘的。”
“祈妃您太客气了。”烟雨淡淡回着,微屈了膝,给崔青争行了送客礼。
崔青争见她不欲多说,只得扶着千蝶的手,施然离了碧玉居的院子。
送走祈妃,烟雨正要使人送沥沥去燕王府,却听下人来报:“烟雨姑娘,郡主来看望娘娘。”
烟雨忙叫了夏雨去一起中门亲迎,刚走到院门处,就听到院外君玉的声音:“咦,祈妃,你一早跑我嫂嫂的院里来干嘛?”
崔青争听得心中大怒,可君玉并不是如今能轻易得罪的人,岂不说帝后盛宠,就凭她与萧策至小都在皇后身边长大,两人的兄妹之情非同一般这一点,这位郡主语言再是无礼,她此刻也不得不忍下来。
“郡主倒和姐姐感情甚笃,早上才听烟雨说姐姐今日要请郡主过府来赏梅,不想郡主竟先来了。”
君玉一听说秦末原也是要请她的,心中高兴,却还是皱着眉哼了一声:“姐姐,你倒叫的亲热。”
说完,也不等崔青争说话,越过她身侧入了院子。
正好烟雨和夏雨亦迎了上来。两人忙给君玉行了礼:“郡主您可真和我们娘娘心有灵犀,奴婢正要着人去王府里请您呢。”
君玉朝两人挥了挥手,烟雨抬眼一看,倒吃了一惊。正见君玉着一身玄衣劲装,外面只套了一件灰色貂裘,腰间挂着一柄剑,头上亦只用一支凌霄玉簪挽了个髻。短皂鞋面上沾满了雪泥水。
不用说,这大概又是偷跑出来的。
“我王嫂呢?”
君玉满不在乎的问了烟雨,一边径自往正屋里走去。
烟雨忙上前跟着,一边朝夏雨使了个眼色,一边笑答:“娘娘这会儿大概刚起身。奴婢这就去通报一声。”
夏雨得了烟雨的暗示,早一溜烟跑去准备茶水了。倒惹得君玉瞪了眼:“这丫头看见我怎么跑得这么快?”
烟雨笑道:“是见着郡主欢喜,为您准备茶水去了,郡主快进屋里暖和暖和,奴婢这就去请娘娘。”
把君玉让进屋里,守在屋里的如画见君玉一脚的泥水,忙去找了双新的软底靴过来让她换上,一边帮她解了披着的貂裘和腰着佩着的剑。
才刚坐定,烟雨扶了秦末出了内屋。
“这才刚要去请你,你倒过来了。一大早的,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秦末笑着坐到了君玉的对面。君玉见秦末坐定,慌忙放下手中的茶盅,满眼含笑,讨好道:“好嫂子,我听说二哥哥这两日就要回京了,可是真的?”
秦末点了点头:“昨日祈妃过来,说是打头的穆枫已经回来禀报过了,约是明后日便至。怎么?想你二哥了?”
“想他做甚?”君玉满脸无谓的摇了摇头,“嫂子,你说,陶未将军是不是也跟着一起回来?”
北师大捷,皇上大肆封赏,陶未作为北师主将,自然是要回来领赏的。
“怎么,难道小郡主对我家大哥有什么想法不成?”秦末调笑。
君玉撇了撇嘴:“谁对他有什么想法?只是听我父王说起他的战功,甚是赞赏,且皇叔也似打算要封他为威远大将军,我心里好奇罢了。嫂嫂,我听说你在北疆时,和陶将军曾并肩作战从无败迹,北魏国对你和陶将军甚俱,那陶将军是不是武艺十分了得?”
行军作战,靠的并非个人武艺,战略战术才是成败关健,秦末笑道:“哪有的事?”
“嫂嫂休要骗我,你和陶将军往日战绩,满京都盛传,我哪里会不知道?不过嫂嫂我是不敢比的,等陶将军回来,我却要和他比上一比。”
说着,扬起她那张美丽精致傲然无双的脸,看得秦末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陶未虽面上温文,骨子里却是个甚为冷漠凉薄的,这世间只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