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末看着他脸上温柔的笑,清澈的似是从未这般明这的眼,一时怔然,胸中不出话来。
萧策抚着她的脸,理了理她额间乱了的发丝,极尽温柔。
“好,我们好好说会儿话。”
秦末深吸了口气,刻意不去看他的眼,只怕自己一时不慎,坠入那温柔的陷井里去。
侧过脸,看向窗外,正是四月的漫漫春光,老香樟刚抽出的嫩芽细软柔嫩清碧透亮,在阳光熠熠生光,一切都明亮的象是梦境。
心中忍不住就有了奢望,若是时光就此停住,没有从前,亦不再有往后……
萧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外,柔声道:“我抱你去庭院中坐坐可好?”
正是北雁南飞的时候,不时能从窗口看到“人”字的雁群掠过,偶尔亦有雄鹰盘旋于高高蔚蓝的天空。
人间四月天。北国芳菲正盛。
四月,竟都快要过去了呢。
秦末嫣然一笑:“好。”
有如明珠遽亮。
这样的笑,他曾经在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日子里,日日迷于其中,一别三年,再未曾见到,此刻再见,有如珍宝复得。惟愿掬于手中。
“我去叫烟雨准备一下。”萧策正要站起,秦末拉了他的衣袖,摇了摇头:“不用,我听烟雨说屋后便有一处亭子,建在假山上,亭中四望,还能看到府外的街道。且亭外一株西府海棠开的正好,我想去亭子里坐坐。我又不是生了病不能动,不过有些伤罢了,如画就在外面守着,你扶我过去,让如画叫小丫鬟们上些茶水,拿两个锦垫,我们好坐着便行。”
“你想去亭中,我抱你过去,只是你身上有伤,不可久坐,还是让如画叫两个小厮,抬了宽椅让你躺着的好。”
“总躺着,实在是无趣。”
萧策听她这话,竟是带了些撒娇的意味,不禁又是高兴,又是心疼,笑道:“那也没事,不会让你无趣的,左右我这半日都没什么事,我叫人去严谨那里取了琴来,抚琴与你听可好?”
棋琴书画,上书房中的必修课,除了棋之一项,其余的萧策并不喜欢好,只是身为皇子,又有皇后在年督促,他亦是下过一番苦功的。
秦末听过他的琴技,虽不能闻之能让百鸟和鸣,但自有清古扑质之意。
且萧策的那张琴,是当年皇后册封时,皇上亲赏的古琴,所奏琴音,别有悠扬醇远之气。能在这样的阳光午后,天空湛蓝,海棠怒放中,闻一曲天高海阔,自是难得的享受。
秦末点了头,却坚持不让萧策抱着她,,萧策无奈,拿了件锦袍亲手帮她套上,系上腰带,虽然担心她行走间拼裂了伤口,却也只得依了她,只是扶着时,便小心翼翼的。
秦末原还想把一头披散着的青丝挽上髻,萧策抚了抚她满天柔顺的发丝,笑道:“这样便很好,反正亦没有外人过来打扰。”
他喜欢看她驰骋于骏马之上,满头如藻的发丝,在风中飞扬飘舞的样子,如同流水于指间滑过的感觉。只是今日无风。
想着过些日子,等她伤好了,他能一如从前般与她并肩马上,飞骋大漠草原,萧策的心情亦跟着飞扬起来,这些日子的阴霾一扫而空。
守在屋外的如画,看到萧策小心翼翼的扶着秦末出屋,脸上带着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笑,眼中竟是只有王妃一人,全看不到其它的人与物,这样的王爷,便是在她们大婚的日子里,都未曾见过的,如画一进竟无法将这个她从小在皇宫中便熟悉的冷面王爷与眼前的人联系起来,不禁呆立在那里。
“如画,你叫两个小厮抬张宽椅去后面的亭中,我与王妃去那里坐坐,另再把我随从的内侍叫来,我有事要吩咐。”
“是,王爷。”如画这才醒了神,想了想,还不忍不住提醒道,“可是,烟雨姐姐叮嘱,要娘娘卧床休息的。”
“没事,我会小心照料的。”
难得萧策能这般温和的说话,如画也不敢多说,只得应了,可想着王爷哪里会服侍人,因此建议道:“奴婢还是叫两个小丫鬟搀着娘娘吧。
“不用,你只管忙你的去。”萧策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
如画见秦末亦朝她点了点头,虽然担心,也只得先去寻了烟雨让人亭中按排,刚好随王爷来的小内侍亦在东厢里和烟雨在说话。如画便道:“春歌,王爷寻你呢?”
叫春歌的小内坐边忙应了:“小人这就过去,”说完起了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烟雨道:“姐姐应了我的事,可千万别忘了。”
“忘不了,只是姐姐可也不擅针线,你要我亲做的是不成的,不过我回头一定会让针线上最好的丫鬟们帮你做好,顶多半旬就得。”
春歌脆声应了,自去萧策身边不提。
如画便道:“春哥央姐姐为他做鞋?”
“你怎么知道?”
如画便笑道:“春歌前回也央了我,说是针线房分来的鞋子不经穿,只是近日忙的事儿多,我便给推了,没想到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竟求到了姐姐面前来。”
烟雨也是笑着摇了摇头,问了如画怎么不在秦末面前服侍着,跑东厢来了。
如画笑道:“王爷今日竟有些奇怪呢,对娘娘的体贴劲儿,奴婢看了都眼红,要说奴婢在宫里皇后娘娘面前当班时,可也算是每天看到王爷的,竟是从来没见他那么和煦的笑过。姐姐是没看到,王爷吩咐奴婢说话时,一双眼,都没往奴婢这边瞧上一眼,只顾着盯着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