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马应打算先去一趟白马氐部落,但和庞德等几位军候商议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先看看下辨氐的情况再说。一来下辨氐就在下辨县,相隔较近;二来相比于其他氐族,下辨氐并不是很强,就算闹出了什么事情,马应也有信心压下去。
因此次日一早,他就写了几份帛书,并派人送往下辨县的四个氐人部落,邀请他们前来商议推举部落大帅的事情。怕这些部落连一个认识汉字的人都没有,马应还要求送信的士卒当着氐人首领的面读一遍,务必让他们理解自己的意思。
如果是其他氐族,可能会出现没有任何一个部落搭理马应的尴尬情况,但下辨氐,量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马应预计,再不济也会有一两个部落派人前来,哪怕只是敷衍式的。
毕竟他们离下辨城这么近,真惹怒了一营主将,几个时辰就可以杀到他们的部落,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敢承担这种风险的氐人首领可不多。
下午时分,去氐人部落送信的士卒就全部回来了,有的带来了好消息,也有的带来了坏消息。不过,大抵都在马应的意料之中。
在这四个部落中,有两个部落的首领表示明日一定会来,还有一个部落首领没有正面答复,只说还要和族人商议一下。至于剩下的那个部落,情况就有些糟糕了。按照送信士卒的说法,其部酋长傲慢无礼,口出恶言,轻视大汉,其心可诛!
面对义愤填膺的士卒,马应倒是没有多少怒意,反而有些高兴。毕竟想要给氐人制定规则,必然要先震慑他们,做一些杀鸡儆猴的事情,而这个傲慢无礼的氐人首领,不就是一只现成的“鸡”吗?
说实话,如果这四个部落的首领全都装作一副听话乖巧的模样应邀前来,马应才要头疼,因为没有展现肌肉的机会。若不先展现一下肌肉,这些氐人首领谁会真的听你哔哔?
“今日的事情还算顺利,就看明日那几个部落是否真的会派人前来了。”马应笑着说道。
一旁的庞德听后,点了点头,“只要有一个部落派人前来即可,到时候直接立这个部落的首领为氐帅,然后再以他的名义征讨其他部落,下辨氐可定。伯龙心中不是都想好了吗?”
“还是令明兄知我。”马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庞德也随之露出了笑容,感慨道:“以前我只知伯龙勇武过人,有大将之风,不想谋略也这般出众。不出意外的话,除白马氐外,武都郡其他氐族都将受到我们的节制。将伯龙派来武都,当是使君做出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马应摆了摆手,“令明兄几时变得这么会奉承人了?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到底能不能控制住那些氐人我心中也没有把握,现在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这可不是奉承。”庞德不同意道,“按照伯龙的策略,纵使不能将那些氐帅控制住,也能破除白马氐一家独大的局面。到时候这么多氐帅盘踞在武都郡,肯定少不了内斗。白马氐也好,其他氐部也好,都无暇再卷入羌胡叛乱之中。如此,使君就可安心对付北宫伯玉那些人了。”
马应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其实他此次来武都郡,还有一个私人目的,那就是扩大自己在氐人中的影响力,如果真能一手定下那些氐族的氐帅,那么自己在氐人中的威望绝对能够上升到一个恐怖的高度。这也是一种政治资本!
第二日,巳时,马应便已开始让人准备酒宴,以宴请即将到了的各部氐人。
“怎的还没有一个部落派人前来?”王灵等得有些焦躁,生怕那几个答应前来的部落反悔。
立在他身旁的庞德却很淡定,“约定的是午时,现在才不过刚刚进入巳时,莫急。除非对我们怀有很强的畏惧之心,否则当不会这么早前来……”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一名士卒就小跑了过来,对着不远处闭目静坐的马应大声说道:“禀告假司马,氐人首领隗默带领二十骑前来赴宴,现已进入城门。”
马应睁开双目,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只是他,庞德等人也都有些惊讶。居然这么早就有氐部首领亲自前来,确实出人意料。
“王灵,你代我去迎接一下他,人家这么有诚意,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
对于这个叫作隗默的氐人首领,马应不禁有些好奇。在大汉日渐式微的情况下,还能对一个大汉假司马的邀请这么上心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胆小如鼠且自身实力很差的人,另一种则是识时务、懂得顺势而为的聪明人。
根据马应打听到的情报,隗默的部落虽然不是下辨县中最强的,但也排在中间,足有一千四五百落,并不算弱。而且此人的性格也和胆小懦弱搭不上边,当不属于前者。
也就是说,此人应该是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马应并不怕和聪明人打交道,如果此人真的有诚意的话,也不介意将他推上下辨氐帅的位置。因为聪明人不会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蠢事,尤其是这种善于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相反,如果此人是一个蠢货的话,那不管他现在对自己表现得有多敬畏,马应都不敢让他做氐帅。因为这种人不可控,根本猜不到他的想法,谁知道这种人脑抽了会不会毫无理由的在背后捅你一刀?当然,在他们看来肯定不是毫无理由,只是产生了一种“捅你一刀我就能过得更好”的错觉。历史上类似的事情可不少。
很快,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