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气塞胸臆,我狂屠纵横江湖,今日竟栽于此人身上,连他半分面目也见不得分毫,不禁仰天大吼一声:‘啊!不管你是何人,胆敢害我狂某人,天涯海角,定要揪你出来!’
这么一喊,只觉压在胸口的闷气倒缓了不少,忽想:‘此人故意留下这行大字,要陷害我,我岂能让他得呈,须将它消毁。’又想:‘我在这何家庄与常锋何万天打斗,早有人知,纵是没有这行字,这何家庄死了这般多人,自也算到我头上了,毁与不毁,总是没有差别,不过就不能留下这行字。’正要运劲消毁那行字,忽得想起那青月跟梁发还被我点了穴,犹在佛堂中,刚才情急之下追了出来,竟是忘了他们俩了,怕已糟凶手所害了。
大叫一声:‘糟糕!’急忙提气急奔,赶到那佛堂屋檐上,腾身落地,方一落地,身形一闪,双掌护身,抢入门中。佛堂中一片沉寂,并不见那黑衣人,却见那梁发双目眼睁,胸口衣襟满是血滴,一把长剑从他前胸贯穿到后心,已是气绝。
倒不见青月小人的身影,忽见左首那佛像倒在中间佛像旁,便走近一看,却见佛像下一大摊鲜血,我运劲一拂,那佛像一个侧翻之下滚了开去,露出了一具尸身,这尸身早已是不成人形,被佛像压得血肉模糊,又哪看得清脸相,不过却身着青月小人的衣饰,料是他无疑。
我叹了一声,心中甚是懊悔,竟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青月小人一死,自是不能替我作证了,又如何跟天下正道解释得清,这一身无故而来的血债是再也挣脱不清了。
青月小人死了也就罢了,这种小人自是死有余辜,这梁发一死,我又如何向巧香交待,探寻游燕的消息,我虽知巧香或早已走了,但心中总是存着这么个万一,想到此节,心念一动:‘又想那冯破先跟三合剑盟的人兴许快到了,此地不宜久留,速速前去尼姑庵寻巧香,巧香或也跟这黑衣人有关,我断断不能让巧香出事!’
于是出了何家庄,朝那尼姑庵赶去,按理说,黑衣人应当不知巧香被我安置在尼姑庵中,不过此人身法那般可怕,或许之前一直潜伏跟踪着我也未可知,因此这一次我生怕黑衣人抢在我前头,便将轻功施展至极至,半柱香内已是到了尼姑庵。
方到庵门前,便见到一具尼姑的尸身伏在门槛之上,身旁不远处丢着一把扫把,估计是在扫门之时为人所杀,心中一个念头登时闪现:‘黑衣人已到!’
抢入庵中,却见庵中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尼姑尸身,当下再无心去顾这些,朝巧香居室赶去,人刚到室外,一掌便拍到门上,身形一晃,抢将进去,却见一个人正背对着门跪在一块蒲团上。
瞧后背身影分明便是巧香,瞧得巧香还在此处,心下一宽,便叫道:‘巧香!’忽想我进来这般大动静,巧香怎的毫无反应,一动不动,心中一惊,失声叫道:‘巧香!’纵身跃到她前头,低头一望,却见巧香双目紧闭,双手低垂,依旧是纹丝不动。
我情知她定也糟了毒手,便探出双指,在她鼻下轻轻一探,气息全无,显然已死,摸了摸她的额头,却还有体温,看来是刚死不久,正自心乱之际,忽见门口一道黑影一闪,现出一个黑衣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