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的一个晚上,韩遇一队人在办公室里对这几天的探访侦查进行梳理和讨论。
会议开始前韩遇给每人发了一颗巧克力,除了江新。其他人看着一脸委屈又愤恨的江新都幸灾乐祸地吃起来,许一然摇头笑笑把巧克力放在桌上。
许一然坐得端正,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死者李智文,今年26岁,是一名it程序员。他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有一弟一妹,和父母住在农村。他八年前考上省里重点大学,毕业后在他现在的公司做了it程序员。他单身,性格内向,没有什么朋友。他生活拮据,除了自己的生活费,剩下的钱都寄往家里去了。而最近他的父亲病重,需要高额费用治疗。他兵行险招学人炒股,结果输的倾家荡产,还欠了几十万。”
江新盘腿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一手撑着膝盖面露不忍地说:“和我查的一样。我们给公司里的人录了口供,大家对他的评价也是内向,不大爱说话,但相处还算融洽,他也没有得罪什么人。他工作很拼,每天都是他最早上班和最晚下班。他不喝酒不抽烟也不爱玩,每天就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连个恋爱也不谈,一可能是没时间,二可能是没钱。”
江新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手端着水杯继续说道:“他的一名男同事说,前两个星期他们在茶水间聊股票的时候,李智文听到他们说他们有内幕消息稳赚不赔,他想赌一把,把钱全压进去了,结果像一然说的,输的倾家荡产。”
小林挠挠头问:“有没有可能是欠债的人干的?”小林是他们里最年轻的一名刑警。
老烟摇摇头,把嘴里没有点着的烟拿掉,“已经查过了,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那些人都还没开始要债呢!再说了,把人杀了他们一分钱都拿不到,没有杀人动机。”老烟年纪稍长,特别喜欢吸烟,大家都叫他老烟。
韩遇微微靠在椅子上,左手随意搭在转椅扶手上,右手食指有意无意地轻轻敲打桌面。他抬眸看向江新,“监控录像呢?”
江新摇头,“就像之前说的,除了李智文一人,没有人上去过天台,直到后面发现他的保安。而现场的空瓶子里检验出来是汽油,瓶子上面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
许一然看向韩遇,“尸检报告怎么说?”
韩遇把尸检报告拿给许一然,江新连忙放下杯子把椅子拉近许一然探头一起看。其他人都看着韩遇竖起耳朵听。
韩遇:“和之前的判断一致,死者身上没有其他的致命伤,也没有服用任何药物。死因是烧伤休克。”
尸检报告写明,死者呼吸道内有烟灰和炭末附着。因为活人有呼吸能力,在被烧的过程中,呼吸时会将火焰中的烟灰和炭末吸入呼吸道内。所以他们在死者的嘴巴、鼻子、咽喉和气管都找到烟灰和炭末附着。
而心血化验显示有碳氧血红蛋白存在。血液中有一氧化碳,燃烧的过程中产生大量一氧化碳,而这些一氧化碳会随着被烧者的呼吸运动被吸入体内,与血液中的血红蛋白结合,形成碳氧血红蛋白,所以烧死尸体内脏呈鲜红色。
最后死者的内脏器官的改变也是烧死才有症状。
也就是说,死者是活活烧死,而不是死后被人焚尸。
单手撑着脑袋的大眼不禁道:“所以这是自杀无疑了。”大眼在他们所有人中眼睛最大,所以大家直接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大眼。
大家都赞同地默默点头。
许一然见韩遇皱着眉头微微抿嘴,好奇地问:“韩遇,你觉得案子有问题?”
江新闻言一愣,转身看向韩遇,“老大,有什么不对劲吗?”
韩遇没有说话,他是觉得不对劲,但没有证据。一切只是他的一种直觉,可破案不是靠直觉而是靠证据。
他这几天把这两起案件一起查了一下,但找不到两名死者有任何直接或间接关联,既没有共同的朋友,也没有共同的爱好,学校职业都不一样。而且他们也没有参加过任何邪教组织活动,所以排除了被教唆自焚的可能性。
共同点则是单身,孤僻和有自杀动机。
看起来毫无破绽。
江新见韩遇一脸沉思没有说话,挠了挠头问:“老大你是怀疑他们有一腿,李智文跟着殉情了吗?”
大家都一脸古怪又见怪不怪地看着江新。
韩遇危险地眯了眯眼,咬牙道:“你现在是除了当狗仔还想当编剧是吧?”什么乱七八糟狗血剧情?
江新瘪嘴,他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嘛。
许一然失笑,把桌上的巧克力递给江新,江新立马接过巧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塞嘴里消灭,然后像小狗摇尾似的感激涕零地看着许一然。如果江新此时有尾巴,那尾巴估计已经摇成电风扇了。
韩遇嘴角一抽,瞪了许一然一眼,许一然无辜地耸耸肩。
韩遇深深呼出一口气,慢慢开口道:“对于他们自杀的方式我觉得有些疑惑。”
他身体微微向前靠近桌子,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眸漆黑,“一般自杀的人很少选自焚这种方式,一般是*或邪教教唆,或者是为了抗议什么才会选择这种极端惨烈的方式。而且他们的方式也很迂回。
杨红,她服用安眠药的剂量不多,也就是说她没有打算用安眠药自尽。那她服用安眠目的是什么?是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呼喊引人注意获救,还是因为害怕痛?如果是怕痛,明明服用安眠药自尽就好了,为什么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