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深处,离刚才抢劫的事发地点不远的一处矮木丛后,正站着一群人。
因为周围树木高耸,杂草丛生,很好的将几人的身形掩藏了起来,所以即使离得不远,燕甯也没有发现这乱糟糟的树丛里,居然还藏着人,但刚才发生的一幕,却清清楚楚地映入了藏于暗处的几人眼中。
楚时轻轻摩挲着下巴,盯着燕甯离去的方向,啧啧赞道:“好俊的身手!”
同样隐身藏于树丛中的七八名壮汉也在心里默默赞同,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们看得不真切,但是现在他们确实看到了,除了归云躲过之外,其他的三人或肩膀,或手臂上都受了伤。
几人不禁暗暗揣测,如果是他们,刚才那样的情况,能不能避得开,答案是……不能。实在太快了,快到避无可避。
楚时轻笑了一声,往背后粗壮的大树上一靠,夸张地叹了口气,有些吊儿郎当地笑道:“她真的是传说中那位穹岳第一公主?这也太猛了吧,确定没有认错人了吗?”
先不说两次交锋下来,这位公主反应机敏,戒备心极强,一点也不像千娇万**出来的金枝玉叶,就单单拿她那一手掷暗器的功夫来说,江湖上都能排得进前三吧。
天下间,别的事或许还有捷径可走,但是武学之道却是万万没有的,就算你天纵奇才骨骼清奇,那也必须苦练,才能得一身修为。从小没少被家里人操练的楚时最是明白,练武是一件极苦的事情,这身娇肉贵的公主,怎么可能练出这一手绝技?
说实话,楚时真的有些不信,若天下间的公主都长成这样,皇子们都可以不用活了。
三十多岁的魁梧男子沈羲把之前得来的消息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摇了摇头,肯定地回道:“不会错,就是她。”
楚时呵呵笑了一声,“这可有趣了,之前可没听你说过这位公主还身怀绝技。”
沈羲轻咳一声,黑着一张冷脸掩盖住心底的尴尬,解释道:“这位甯公主在穹帝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对她极尽**爱,宫里大鞋宴,她都可以不出席,就连皇后召见,她都可以抗命不尊,穹帝对她非常保护,要打探她的消息难如登天,能知道相貌已经很是不易了,所以……有些消息难免不太准确。”
楚时非常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这哪里是不太准确,简直就是太不准确!
看到归云四人回来了,楚时也懒得和沈羲拌嘴,难得认真地迎上前去,问道:“归云,她刚才到底用的是什么暗器,捡回来了吗?”
四人头上的黑巾已经取下来了,归云脸色有些白,对着楚时点了点头却没有回话,往前走了两步,将捡回来的暗器双手呈上,恭敬地对着站在中间那个始终沉默的人跪了下来,说道:“属下无能,任务再次失败,请主子责罚。”
归云身后的三人也立刻单膝跪地,垂首请罪。
一只修长漂亮,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拿起一枚暗器在手中把玩,好像很感兴趣。
那人始终不说话,四人也不敢吭声,只能直挺挺地跪着,慢慢地,血腥味开始弥漫开来。
楚时将归云手里剩下的三枚暗器也一并收了起来,对他们摆摆手,一脸嫌弃地说道:“得了,你们几个去处理一下伤口,血腥味这么重,难闻死了。”
归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道高大冷漠的身影,不敢动。直到那人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之后,四人才松了口气,退到一旁处理伤口去了。
楚时拿起一枚暗器仔细看了又看,最后忍不住惊叹道:“真不愧是公主,这么精致的飞刀都可以随便扔。”
确实是飞刀,虽然它长得和普通飞刀不太一样,它通体银白,身长不过两寸,是小刀的形状却没有刀柄,双面开刃,最让人惊叹的是,它轻薄如纸,韧性极佳,同时锋利无比。若非用最好的精铁,手艺最精湛的铁匠,根本不可能将兵器打造成这样。
“这还真是难办啊,在不重伤她的情况下,想抢她的东西,似乎不太可能。但是这样一来,她便不会深陷困境,落魄无依,某人想要英雄救美雪中送炭是肯定没戏了的。”楚时嘴里虽然依旧说着调侃的话,甚至脸上也一如既往的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但他眼底的担忧却是隐隐现了出来。
“确实有些难办呢。”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之后,微沉的声音貌似苦恼地回了一句。只可惜他脸上的表情,却不似他话语中表现出来那般为难。
那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他比周围的人都要高一些,但并不健硕,有些偏瘦,他穿着一身暗紫色广袖长袍,墨色的腰带,外披一件银色披风,黑发束于白玉发冠之中。他看起来很年轻,还有着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
一般面容俊秀之人,让人难忘的大多都是一双与旁人不同的眼眸,或冷酷或孤傲,或温柔或专注,但庄逐言最吸引人的地方,却不是他的眼睛。也不是说他的眼睛长的不好,他眼形狭长,眼窝有些深邃,晃眼看上去,总有一种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感觉。
他脸上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那淡色的薄唇,它微微扬起的时候,那张本就俊美无双的脸,立刻变得妖冶了起来,明明是那样凉薄的笑容,有时甚至还带着嘲讽和戏谑,却就是能让看到它的人,脸红心跳,简直如妖孽般勾人。就连从型他一起长大的楚时,每次看到他勾唇一笑时,都忍不住想捂眼睛。
飞刀在那只白皙的手指间翻飞,显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