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步天音所料,这里所有人几乎都对她的农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点也看不懂她想做什么,但云长歌却明白一二。他的话并不多,评价也很客观:“听起来新颖得很,小步的确很聪明,这或许是一个生财之道。”
云长歌懒洋洋倚在鱼塘边的长栏上,一把鱼食像金色的颗粒,风华绝代地自他指尖滑落。池子里的锦鲤争先恐后浮到水面上,有几条花斑鱼竟然跃出了水面。面前的鱼塘、桑叶林、圈地放养的鸡鸭,还养了几匹马。这每一个拆分开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普通,但这些如果综合在一起,效果却是不一样的。她说废物可循环利用,这些词语虽然新鲜,但他却觉得十分可用。
步天音正在一边检查桑叶的生长情况,步天风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一棵棵树苗仔细查过,样子极其认真。听工人说,死小子最近总往外跑,对农场也不是很上心,她在家也经常见不到他的影子,真是越来越野了,她打算招一位“场主”来,不然身边的人手真的不够用。
南织从外面进来,对步天音小声道:“东皇派了花少安运送粮草到关外,两个时辰后会经过官道。”
步天音点头,几步走到了云长歌面前,笑盈盈的看着他,脸上尽是满足之意:“怎么样,我这招你从来没有见过吧?”
“如今不是见到过了?”
哼,这个人的态度还是这么淡然,对于这种跨世纪的神奇东西,竟然还表现得如此镇静?!
步天音瘪了瘪嘴,道:“你真是没有一双慧眼呀。”
“我有没有慧眼不是你说了算,这些——”他指了指农场大概,继续道:“要有了收成才算。”
“这里有没有收成也是我有慧眼,怎么能算你的?”这句话步天音并没有说出来,她撇撇嘴,对云长歌道:“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你是留在这里随便看看,还是我让人送你回去?”
云长歌墨色的瞳孔似有雾气聚拢,他笑道:“我留下。”
步天音眼睛一转,忽然对他灿烂一笑,“反正你平时也没有事情,不如就多来这里看看?”
云长歌笑道:“好。”
步天音心里笑开了花呀,她前一刻还想着要聘个场主,可外聘人总是要花钱的啊,这里有个现成的脑子好使平时还没事儿的人,她怎么就不知道利用利用呢?
步天音带着云长歌走马观花般参观了农场的大概,指着西北角的几间房子,道:“这一片是办公区域,可以在里面休息啊,有茶水糕点,账房就在旁边,茅房在后面一点。”
“茅房”两个对于女孩子来说比较粗鲁的两个字,又被她随意的说出了口,她自己浑然未觉,吩咐完了便带着南织骑马离开。
步天音与南织马不停蹄的赶往官道,天色渐渐暗下来,官道就在不远处。她们二人将马栓在树林里,藏身进了官道旁的山头上。
一轮明月自天边升起,雾气渐起,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朦胧,不过对于步天音和南织来说,在这种低能见度的情况下视物并不是问题。
远处传来整齐有序的马蹄声,浩浩汤汤,足有百余人之多。
由远及近,雾气中火把隐隐出现。其中一人端坐在高头骏马上,碧衣潇洒,面容看起来十分淡然。此人正是花少安。
他虽然未露出任何紧张情绪,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没有丝毫的懈怠。
他的身后跟着数十名骑兵,盔甲长枪,庄严肃穆。中间有几车粮草,步兵整齐的跟在身侧。
队伍在缓缓的行进着。
忽然,一阵诡异的笛声响起。花少安面色一变,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雾气越来越浓,笛声越来越低哑。按理说,春日雨多,可最近十日都没有下一滴雨,雾气不该这般浓厚。这笛声也很深沉,让人听了无端伤怀。
有夜风清扬吹过,前方路边的青石上坐着一个红衣女子。红唇贴玉笛,空灵悠扬的笛声拂面而过,风摇翠树,清清凉凉,余音绕怀。
躲在暗处的步天音用极地的声音对南织说道:“我们对面的山头有人。”
南织微凛,目光从那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身上移向对面黑暗的山峰。
月色下,乱石嶙峋之间,仿佛有寒光一闪而过,闪进黑暗,消失不见。
花少安俊眉一挑,吩咐左右道:“提高警惕。”
“是!”左右应下。
“前进。”花少安下令,将士提高警惕,无视诡异的红衣女子,队伍缓缓前行。
红衣女子的笛音未曾停止过,花少安面不改色的打马继续前行,行了数丈后,突然一阵破风的声音传来,月光下无数寒色箭雨自对面山头射下,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箭网,花少安自马上飞身而起,长剑脱鞘,无色的剑气将第一拨箭雨打回,山头上传出有人中箭倒地的声音,第二拨箭雨紧接着射下来,花少安眉色一凛,厉声道:“保护好粮草,一小队随我冲上去!”
语落,他足下运力,浑身像长了眼睛一般避开乱射的箭矢,上了对面的山头,与几个蒙面人打了起来。
山下,从雾气中忽然冲出来大批的黑衣人,双方展开剧烈厮杀,不断的有人倒下,空气中传来的浓烈的血腥味道。
突然,不知是谁将火把踢到了粮车上,一车又一车的粮草轰的燃烧起来。花少安一人与数十名黑衣人缠斗,笛声越来越飘渺,诡异,黑衣人的动作似乎随着笛音在变幻。
下方厮杀声不断,场面混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