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音与张子羽又在花园里待了片刻,说了些他在外面遇到的一些奇闻异事,四下的夜空忽然响起了噼啪的爆竹声,张子羽道:“外面要开始放烟花了,不如我们……”
“小姐,不好了……”雨琦跌跌撞撞跑来,步天音因修炼南华心法,嗅觉和目力都变得十分灵敏,她几乎是一瞬间就闻到了血腥味!
她立即奔过去,一把扶住了踉跄着摔倒的雨琦,看到她手臂上的血迹又是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不是我的,南织她……”雨琦的话忽然自发顿住了,她盯着步天音的身后,几次张口,却不敢说半个字出来,随即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步天音来不及多想,撇开雨琦便想回望天楼,袖子却被人从后面拽住,月光下,张子羽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拖住她手臂,笑道:“不如我们去城外看烟花,车都备好了,你不想跟四叔去吗?”
步天音身形一滞,难以置信的抬眸望向了张子羽。
雨琦不敢说话,自然是畏惧他在场。
而张子羽,看到雨琦身染血迹而面不改色,还一味固执的要拉着她去看烟花,自然是因为……她痛苦的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再往下想去。即使事实如此。
这个人,方才还一脸笑意的说步家有她令他心安,他们可以有事一起商量,可是却在背后对南织下了手!一面对她温情相待,另一面却暗中出手!
“你明明之前答应过我的……”步天音冷冷抽回自己的手,无奈他力气太大,她竟然没能将手抽出来。
张子羽的脸上已看不到半分笑容,他忽然用力,将步天音拉至自己的身前,握着她手臂的力度不自觉加大,声音冷冽如冰:“我说过,我不相信任何人。任何对你爹和你不利的人我都一一铲除,哪怕付出任何的代价!”
“你凭什么?!”步天音狠下心来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一字一顿道:“你凭什么对我爹和我这么上心?就凭你知道我爹和娘年轻时的爱情故事,就凭你陪我爹一直走到现在?还是说,心思缜密的四叔,其实也在觊觎步家的财产?”
“你!”张子羽猛的抬起手,似乎要打她,却狠不下心来。
他眼底闪过一抹伤恸,语气苦涩的说道:“我要这步家的财产还不是唾手可得?天音,总有一天我会将实情全部告诉你,对你不再有一丝隐瞒,但不是现在,可以吗?”
“如果南织有什么事情,我可要重新审视四叔的心思,毕竟南织是我信任之人,可四叔却要置她于死地!”步天音说完转身便走,张子羽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从身后缓缓响起:“她已经死了。”南织有可能听到那日他们的谈话,不能再留着了。
步天音脚下一顿,不由得停了下来。
张子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拉住她手臂,迫使她看向自己,他在步天音面前从来没有过这样凌厉的眼神,这样冷厉的手段。步天音是今日才有所觉悟,他对她再怎么不同,他终究还是那个叱咤风云,一手能将步家撑起半边天的张子羽!
张子羽见她眼中落寞,心中不由得一软,语气也软了许多:“我派去的人不会失手,她没了我还可以给你更好的保镖!”
“然后我就永远活在四叔的监视之下了是么?”步天音不再看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快步向望天楼走去。雨琦跪在地上直打哆嗦,张子羽瞅了她一眼,警告道:“管好自己的嘴!”
望天楼。
烛火摇曳,噼啪炸开一朵花,步天音的心也随之一窒。
她以为重活一世,自己可以变得冰冷无情,活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是她错了。
她嘴上说着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可是当雨琦奄奄一息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动容过。
眼前,南织胸口中剑倒在血泊里,她满脑子都是她背着她躲开步府的护院,从墙头飞进飞出的影子。她一直都是个听话称职的保镖,至少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
南织的脚边还有一具尸体,穿着夜行衣,蒙面被一剑划开,是张陌生的脸,步天音猜测是之前跟踪她和南织的那个人。步天音蹲下去,试探性的探了南织的鼻息,眼前忽然一亮,还有呼吸!
“救人……”步天音喃喃出口,脑中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恐怕天底下也只有他能够救活她了!
步天音当下便握住插在南织胸口的长剑,忽然两指一弹用力将剑拔出,鲜血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哗哗往外流,她指尖聚起一点白光,源源不断的将自己的灵力输给南织,片刻后,她已是面色苍白,额头布满了细汗,南织的伤口总算不再流血。她半扶起南织向外走去,却瞧见了张子羽背对着她站在门口,背影落寞又孑然。
她不打算跟他开口,扶着南织绕过他,张子羽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出得府去,他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夜空开始绽放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半边城池都被五颜六色铺满,更远的地方还有起起落落的几簇火花。
步天音无心再看,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她又不认识去萍水园的路,脑中灵光闪过,她忽然想起某次从萍水园回来,云楚说云长歌派人暗中保护她……不知那人还在不在?
情势紧急,步天音试探性的对着黑暗叫道:“有没有人在?”
过了良久,就在步天音几乎绝望之际,一个影子以极快的速度从暗处窜了出来,是个俊俏的少年。他屈膝半跪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