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斑驳,掩了她一半的脸,明亮和暗色同时出现在她身上,一时间,竟是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了。
楚辞皱眉:“琴娘?”
姜琴娘抿了抿嘴角,慢慢的说:“扶风先生,你值得更好的姑娘,但那姑娘绝对不是我。”
她并不够好,家世不好,嫁过三次,守寡之身,还长的不端庄。
最为重要的事,甜言蜜语虽甜,可短短月余,他哪来的如此情深似海?
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他!
仿佛猜测出她的想法,楚辞并不多解释,他深知说的多,不如做的多的道理。
所以,他戏谑地低笑了声:“琴娘,来日方长,我总能证明给你看的,到时你莫要再推开我成么?”
姜琴娘撩起眼睑,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似是害羞,又似无声的拒绝。
深呼一口她身上的幽香,纵使心里再舍不得,楚辞也得放开她了。
喉结滑动,声音喑哑,星目幽深,他铭记抱着她的感觉,一张嘴就含住了她白嫩微凉,在日光下还带细白茸毛的耳朵尖。
“啊……”姜琴娘猝不及防,小小的惊呼了声,双手猛地抵竹他双肩,娇躯软绵绵的,像一汪融化的春水。
她死命偏着头想躲开,却不知这样的姿势越发方便了楚辞。
“你……你让开……”她又羞又急,当真有些生气了,黑眸水光濛濛,委屈巴巴的。
“别恼别恼,我就先盖个戳,就这一下。”他说着,恋恋不舍地松了嘴,想舔一口的舌头还给牙齿咬了一下,缩了回去。
他果真放开她,还往后挪了点,呼吸略紊乱,眉目之间翻腾着克制和小狼狈。
“登徒子!”她斥他一口,笼着散落的裙裾弯腰跑到另一边厢椅坐去了,不跟他一块。
楚辞灼热的视线追着她,目不转睛,毫不掩饰自个的占有yù_wàng。
就仿佛,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头,他退去了人前的君子风仪,彻彻底底地沦为被七情六欲支配的男人。
好在须臾之后,就在姜琴娘吃受不住他目光时,楚辞已经收敛好情绪,也压下了奔腾的悸动。
他目色重新清明,身上那种属于读书人的清隽斯文又回来了,至少没有起先那等让姜琴娘心惊肉跳到无法面对的侵占压迫感。
剩下的一路,两人倒也相安无事,就是不曾交谈过半句。
楚辞整遐以待,时不时挑起窗牖帘子看一眼外头。
等到外头依稀传来市坊喧闹人声之时,楚辞说:“到县……”
“吁……”马夫猛地一声响亮的嘘声,马车急停。
姜琴娘人往前栽,太过突然,根本控制不住。
楚辞飞快握住她香肩,单手抓着窗牖,使力稳住身形。
“大夫人,”马车外头蓦地传来赤朱惊慌到失态的声音,“你快出来,布帛坊出事了!”
闻言,姜琴娘一惊,人不待坐稳,一掀棉帘就要往外跳。
“别急!”楚辞低声道,他率先跳下马车,适才让姜琴娘搭着他臂膀,带着她下来。
姜琴娘躬身钻出车厢,脚尖还没落地,抬头就见城内某个方向火光冲天,火势大的照亮了半边暮色霭霭的苍穹。
她手一紧,抓住了楚辞的手臂,心都揪紧了:“那是……那是……”
赤朱往前跑了三丈远,似乎确定了什么,转身嘶声竭力的朝她喊:“大夫人,是咱们的布帛坊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