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军来了!”
人群之宗有人喝了声,一众百姓纷纷让开。
其实天府城府军,但凡是这里的百姓都认得,也没必要喊。
转眼,路上的行人自动让开一条道,给府军通行。
“殿下真是文武全才,当年这西蜀可是混乱不堪,如今这才过去十一年,便已经秩序井然,繁荣昌盛……”
“闭嘴,咳咳……”
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夏靖轩立刻喝止了韩立元,这家伙继续说下去那就是,这皇帝就该你来做。
韩立元一心想要将夏靖轩扶植登上皇位,不仅仅因为他忠心无二,更因为他非常厌憎庙堂上的夏靖恒。
因为他觉得那就是个毫无本事的昏君,当年他在军中也算是小头目了,可偏偏被嫉贤妒能的上司给污蔑他私吞军饷,结果就被派发到乱战的西蜀,害得他第一任夫人和长子都病死在路上。
这口怨气,一直咽不下去。
当初夏靖恒如果不听信谗言,或者稍微派人调查下,他又怎么会妻离子散骨肉分离?
正因为如此,对于当初同样遭遇不幸的夏靖轩,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后来也被他的才智和为人折服,这才忠心侍奉左右。
“殿下,马上就到王府了,我会让最好的大夫给您诊治。”
“不用,让李先生诊治便可。”
夏靖轩摇摇头,捂着一路上咳得都要碎掉的胸口:“本王活着回来,此事,一定要保守秘密,绝对不能传到金都。”
好在西蜀距离金都极远,偏居一方,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夏靖恒不会知道。
对于自己这块封王之地,夏靖轩还是很有自信。
夏靖轩很快就回到王府,韩立元按照他的意思吩咐下去,封锁了西蜀的一切消息,同时派出一小支队伍,让滞留在金都的军队做好防范。
之前夏靖轩带了十万军队去金都,除却出冬后回来的九万,还有一万人驻守在金都保护他的安危,再加上这次带过去的三千亲信兵生死不明,俺么,金都还有七千人。
这七千人都是亲兵,夏靖恒想插手根本不可能,不过为防万一,必须给那边提个醒。
王府内,夏靖轩躺在病榻上,一侧是李尧风正在替他把脉。
“王爷寒气入体,又被刀兵所伤,牵带出常年的暗伤,总之,王爷需要好好静养,这静养之间,就不能再练剑了。”
“不能乱动?”
夏靖轩眉毛一挑,似乎不高兴:“要静养多久?”
“没个三五年,还是不要想了。”
“这么久?”
夏靖轩差点从床榻上跳起来,三五年不用刀剑,这是要生锈了不成!
李尧风淡淡看了眼一脸不服气的男人,嗤笑:“王爷要是想做个早死鬼,那随意。”
“……”
“可恶!”夏靖轩几乎咬碎了一口白牙,“等我病好了,我一定要挥师北上,灭了那个家伙!”
愤怒!
这是夏靖轩第一次如此愤怒!
夏靖恒,亏他们乃是兄弟,即便他如今手握重兵,也一直念于血肉亲情不曾对他动手,甚至在他危难之际带兵救援。
虽说那更多是看在熙婉和太夫人的面子上,但怎么说,他作为弟弟,已经是仁至义尽。
可是那个庙堂上的人呢,嫉贤妒能,竟然意图害他,一次不成,就两次,三次……
这口恶气,他夏靖轩要是咽下去,那真不是一个男人!
尤其是现在,因为过于伤重,三五年都要成个病秧子一样躺在床上让人服侍吗?
这对于一个常年铁血沙场的男人,是多大的耻辱?
经过这一事,他对自己这位皇兄,已经恨入骨髓!
“殿下,您终于下定决心了?哈哈,太好了!”
韩立元不知何时竟然在外面偷听,听到夏靖轩那番豪言壮语,高兴地手舞足蹈,英勇气势全无。
“殿下既然已经打定主意,那么就该筹谋起来。现在我们已经封锁您回来的消息,但就这样封锁,终究不是个办法……”
韩立元正要说,忽然注意到边上的李尧风,戛然而止。
夏靖轩抬头瞅了他一眼,又眯了眯对面的李尧风:“无妨,你说!”
李尧风是什么人?
一代奇人!
他肯定算出那群人是谁派来的,他既然肯违抗皇命,不惜重伤追兵也要救他,这说明李尧风即便不跟他一条船,那也不会和夏靖恒穿一个裤裆。
与其如此,他们有什么密谋索性让他知道,显示一下他们拉拢他的诚心,顺便拖他下水。
如果有这么个能人异士相助,攻陷金都绝对轻而易举。
韩立元也立刻想通这一点,继续说:“属下觉得,王爷不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韩立元低下头,眼底闪烁精芒,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给夏靖轩。
夏靖轩微微侧卧,半响才道:“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本王的下落总归要有个说法,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咳咳,就透消息过去吧,这样也好让那十万驻守金都的将士有理由回来。”
“哼,到时候只怕那狗皇帝会想方设法派人来探望王爷,一窥究竟。”
“他想派人来看望,就让他来,反正本王的确伤得很重,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说着,又看向一旁垂首的李尧风:“李先生应该有法子让外人看不出本王的异样吧?”
李尧风眉眼低垂,淡淡道:“王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李某定当办妥。”
话到这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