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需要人的生辰八字。

这是李尧风说的,熙婉有点惊讶,那个欧阳采仁,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熙婉眉头微凝,心中郁闷,面上却是吐字如珠:“崇德二十九年,庚申十月十二,午时。”

李尧风得了生辰八字,这才恋恋不舍松开熙婉的小手,指尖还有对方一丝丝冰凉入骨的清爽温润之感。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娘娘躺下吧,有李某在,定不会有危险。”

午后的阳光自豁开一条缝的窗前投射进来,错落地透过闪烁青蓝交加的珠帘,折射出一点点黄绿色光辉,最终如一片薄纱盖在了床前的李尧风身上。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给人一种安全感。

他的面部五官很柔和,与夏靖轩刀锋一样的面庞相比,李尧风就显得有些白面书生状,但细细一看,眉宇间却不乏锋芒。

他那闪烁了丝丝精芒的眸子瞅了眼微微躺下的熙婉,轻叹一声,起身退出粉纱帷幔,落座到对面的梨花木雕伏案上。

然后,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墨绿色锦盒中取出一张黄色符纸,一碟朱砂,一支用不知名材料制成的符笔。

熙婉默默地看着李尧风拿符笔蘸了蘸朱砂,在铺展开的黄纸上画着什么。

因为距离过远,外加中间有帷幕和屏风遮挡,熙婉看不清他画的什么,但可以肯定,不是凡俗之物。

想起刚刚那一声叹息,里面混了些许无奈,熙婉忍不住问:“李先生,可知道本宫所中是何方邪术?”

李尧风制符的手微微一顿,抬眸,两边的鬓发被夹杂进来的夏风吹拂起来:“噬魂夺命六灯咒!”

“这,很厉害么?”

“不,旁门左道尔,娘娘无须担忧。”

“但是,李先生方才,为何……”

方才的叹息?

李尧风目光微凝,漆黑的眸子里有一缕星光在闪烁:“那是因为,此乃邪术,但凡术法一成,必见血光!”

必有血光?

熙婉忍不住惊呼一声,却因为多日不能安眠浑身绵软无力,连声音都显得沙哑苍老,犹如七八十岁老妪。

但她脑子还是清醒的,必有血光,意味着,定要死人!

可是……李尧风在救她。

那么,谁会死?

“既然不是娘娘,那便是那施法者了。”

李尧风淡淡地说着,似乎在陈述一件与他们无关之事,手中的符纸已经画好,折了三折,搁置在伏案上。

“李先生这是何意?”

“娘娘不懂?”

“那欧阳采仁,他……”

“自古多行不义必自毙,噬魂夺命六灯咒,以六盏血灯为引,采游离天地之间的邪灵,以供其差遣,行噬魂夺命之恶举!故而需要供奉,那被诅咒之人便是供奉。但若是诅咒之人得救,无法供奉邪灵,邪灵便会反噬其主。”

“那……欧阳采仁,会死?”

“是,会死。”

李尧风深邃的眼中闪烁一抹淡淡的锋芒,声音很平淡,丝毫不为即将有人死而动容。

也是,一个作恶多端之人,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欧阳采仁是欧阳文诛的幼子。虽说此人贪财好色,横行乡里,但……终究是欧阳文诛的子嗣。而且,听人说,他似乎特别溺爱此子。”

“欧阳文诛早年去山上砍柴,被一头野虎追咬,据说是一头通晓人性的银狼救的他。那银狼脚底心有三颗黑痣,偏生,这欧阳采仁出生时,便是脚踏三星。”

“哦,这还是一段佳话啊!”

边上,弋岚听着熙婉和李尧风的对话,忍不住插嘴,却是带了些许嘲讽。

李尧风瞅着这个多嘴的婢女,只是笑了笑,默不作声,转身又从墨绿色锦盒中取出一盏灯。

这盏灯,呈淡淡的粉色,十二片花瓣圆滚散开,中间一点灯芯,亭亭如立。

“那是……”

熙婉注意到那盏灯,脸色微变。

那灯,她看到过,就在王太后寝宫的祠堂里。

那儿有十二盏,呈圆圈状围着李素言的牌位,也不知是作何用的。

李尧风竟然用这灯……

当然熙婉不会认为李尧风与王太后有什么关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王太后用夏靖轩母亲的牌位,再点上这十二盏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熙婉的目光,掠过粉色帷幕,投向李尧风。

他吩咐人取来一个矮脚方形八仙桌后,就把人都喝退了,转身将这盏灯搁置在中间,那张黄符被摆放在莲花灯前,他右手掐诀,似乎要做法。

“李先生……”

但,熙婉这会儿脑海里浮现的尽是那十二盏莲花灯围绕牌位,隐隐有种不妙感觉,忍不住呼唤一声。

“娘娘,李某要做法驱除您身上的咒术,还请……”

李尧风右手搁在身前地转过身,准备安慰安慰她,谁知看对方眼神微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娘娘,还有别的事?”

“我……”

熙婉身子微微前倾,小手捏于胸口,到了嘴边的话,竟莫名地咽了下去。

不知为何,熙婉总觉得如果告诉李尧风此事,恐怕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这是她的直觉,一种来自于女人本能的自我保护的直觉,她到底要不要询问?

樱唇轻咬,熙婉晶莹的眸子盯着对方清澈如水的眼睛,隐约能看到自己憔悴的身影。

“没……没事,李先生,小心……”

“娘娘放心,李某有把握!”

李尧风眼


状态提示:第275章 驱邪--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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