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领着纪小谷去办理出宫手续了。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弋岚端着一盅眼窝倬过来:“真想不通,夫人为何要帮她?她之前可是像害您呢!”
“弋岚。”熙婉瞪了她一眼,“各为其主罢了。如今她弃暗投明,我若是掐着不放,岂不是会被人诟病?
但若是放了她,反倒能体现本夫人心胸宽广,有容乃大的风范,再加之她对本夫人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如此,何乐不为?”
“夫人深思熟虑,是奴婢看得太浅。”
“好了,话说,雪儿马上就满月了,皇上那儿有什么安排么?”
皇子公主的满月酒,如果皇上看重,就会叫人操办,如果不看重,那身为母亲的,也是要办一办的,毕竟满月就一次。
“小高,你去乾龙宫那儿打听打听。”
弋岚机灵地给郭高递了个眼色。
“嘿,明白!”
半个时辰后,郭高就回来了,带来好消息,皇上已经在叫人筹办。
熙婉很满意,这说明夏靖恒很在乎她和小公主,这便叫弋岚给养心斋每个宫人都发了赏钱,以示祝贺。
滴答——滴答——
早春,阳光洒落,自那纷纷白雪中,折射出七彩华光,给冰凉的大地抹上一层暖意,厚厚的积雪在这暖意下,渐渐融化。
镇南王府,门前,几个府丁正在清扫不断融化的积雪。
这时候,一个侍卫匆匆进来。
“王爷在哪儿?”
“书房吧,刚刚看他过去。”
两个小府丁回应着。
然后那人就风一样跑进去了,冲向书房。
书房里,夏靖轩正在看西蜀那边送来的信简。
别以为能封地一州的藩王很轻松,藩王也是要处理奏折的。
只是他们处理的是归属自己本地的事务,夏靖轩远在金都,但西蜀那边发生的事情,还是需要快马加鞭递给他告知他。
这时候,一个侍卫突然进来了,并且单膝跪地:“殿下,皇上邀您三日后去香园赴宴。”
夏靖轩正看着竹简的手微微一顿,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赴宴?宫里有什么喜事?”
“自然是那位小公主的满月酒……”
那侍卫正说着,忽的抬头,就看到他的王爷脸色非常不悦,好像有一股怒火要喷出来。
侍卫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不去!”
夏靖轩一挥袖袍,一脸愤懑。
“那个……殿下,这样拒绝,会不会不大好?”
“怎么,你要给本王出主意?”
“不不,不敢!”
那侍卫立刻缩了,低着头。
夏靖轩面色不善地盯着下方跪着的侍卫,一句话不说,那侍卫觉得不对,忍不住抬头,就看到夏靖轩那杀人版的眼神。
“难道还要本王再说一遍?”
“啊,不不,不用了!”
那侍卫这下明白了,头点得如小鸡啄米,然后匆匆退出。
看着退出的侍卫,夏靖轩嘴角的冷笑更浓。
“皇兄总是惦记着本王手里那点兵权,呵呵……”
“殿下,那狗皇帝不安好心,干脆反了他!”
一个黑影倏地从后面窜出。
夏靖轩头也不回,还是盯着那名侍卫离去的方向:“别给本王乱出主意!何时动手,本王自由定断!”
“可是,他已经对您下手了!”
“哼,不过是把本王留在金都,有什么关系?倒是可以经常入宫陪陪太夫人……”
提到贞太夫人,夏靖轩眼睛微微一眯,他真的有好久没去看她了。
上次楼祖蒿叛乱时见过一面,似乎比以前更消瘦了些,想必是被困的几日过的不是很好。
“再说吧!”
夏靖轩最终闷闷吐了口浊气。
……
三日时间,转瞬即过。
香园,再一次热闹起来。
这次也是家宴,但宴请的人并不是很多,也就是熙婉,贞太夫人,几位皇子公主以及健在的母亲。
一家子坐下来,也有十多人,再加上伺候的宫女太监,怎么也是蛮盛大的。
这几日天色很好,满夜空的繁星点点,皓月银辉洒下一片片光芒,映照在渐渐融雪的地面上,再有各色灯光折射,显得一片珠光璀璨。
香园对面,是一沿河走廊,走廊过去,是一条涓涓小河,点上几盏蜡烛莲花灯,让它随波逐流,也别有一番情趣。
人少,气氛就暖和,意境也不错,更没人觉得哪里不对劲,纷纷给皇帝夏靖恒敬酒,给熙婉敬茶。
唯有熙婉,察觉到夏靖恒今天脸色有点不对劲。
只是边上太夫人正在逗小公主沐雪玩,也不好惊扰太夫人,熙婉这才没问。
偏偏,这时太监郭安安跑过来:“皇上,要不要再去催促他?”
“不必了!他是铁了心给朕难堪!好,很好,这是他对朕的扣留做出的反击?呵呵……”
说着,他的眼中遍布了一层寒霜。
终究是露出马脚了。
金都皇城有难,他第一时间就来救援,看上去忠肝义胆,实则狼子野心,他怕是来摸底的吧,想看看他夏靖恒究竟有多少底细,好筹措谋逆?
而确实,夏靖轩想谋逆,比楼祖蒿轻易多了。
一来,他是镇南王,击退南蛮于万里荒山之间,在南边边境有很好的口碑。
二来,他又是梁王,西蜀一带,是他势力盘踞之地,西蜀那边近乎都是他的人,他派过去欲要插进去的人,都被退了出来,要么死,要么伤,一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