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安宜及一众护卫都算得武艺高强,然而当一个足可吞没整座宫殿的流火弹扔到脚下时,再高强的武艺也显得徒劳无功,只剩狼狈的躲闪和退避。@|
火,借着夜风,化作能吞没一切的火龙,沿着众人的身躯蜿蜒而上,将永安侯府每一个人都紧裹其中。
衣料被烧灼的焦味随风送到众人鼻端,刺鼻又惊心,以火势在众人身体上蔓延的速度来看,过不多久,这味道里多半还会添杂皮肉烧焦的滋味。
到了眼下,除非用最快速度脱掉外衣,否则只能活活被烧得皮开肉绽。
生死攸关的时刻,再大的事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邓安宜眼看火顺着身体蔓延到了腰腹上,二话不说使出内力,只听“撕拉”一声,外袍被内力瞬间震碎。
紧接着,又用最快速度脱下了xiè_yī和中衣,急奔几步,矫健地跳入林间那条溪流中。
其他护卫见状,也如法炮制,纷纷将着了火的衣裳震碎,跳到溪流中,借着冰凉的溪水平复被火灼得滚烫的肌肤。
一眨眼的功夫,一干原本衣着光鲜的护卫全身上下统统只剩一条亵裤。
尤其是邓安宜,以往出现在人前时,从来是风度翩翩、贵不可言,何曾这般狼狈不堪过,为了活命,却也再顾不上旁事。
平煜一边跟金如归过招,一边不忘邓安宜身上扫,等看清邓安逸光裸背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疤时,眸光凝了一下。
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他急忙屈肘顶开金如归逼到腰间的掌风,回身,重新凝神往邓安宜身上看。
没错,邓安宜背上满是经年累月留下的伤疤,重重叠叠,狰狞骇人,少说也有十年以上的痕迹,且数量之多,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哪怕他在宣府充军三年,身上所受的伤也远不及这一半。
他惊疑不定,据他所知,邓安宜至今只随军上过一次战场,不过两月便回了京,根本没怎么上过战场杀过敌,哪来的机会受这么多伤。
联想到邓安宜身上的种种不合理之处,脑子里忽然如雨夜划过夜空的闪电,骤然间变得亮堂无比。
难道说——
李攸和秦勇几个也注意到了这怪异不合理之处,忆起之前邓安宜与金如归过招时那熟悉无比的招式,脸色都沉了几分。
一时间,除了正在打斗的众人,其他人都目光沉沉地望着邓安宜。
可邓安宜的城府显然远在众人的预期之上,在平复了身上的灼痛后,他仿佛根本未察觉旁人目光里的审视,自如地趟着水从溪流中出来,立在岸边,任由身旁护卫从地上捡起伤得破破烂烂的外袍披到肩上,将背上的伤疤遮挡住。
随后,便迈步往林外走,湿漉漉的裤腿在走过的地面滴落下一串痕迹。
金如归心性狠戾,既已迁怒于邓安宜,怎肯让他全身而退,不等他走远,便一掌拍向霹雳派掌门人的肩头,将他震飞,好突围去找邓安宜的麻烦。
平煜原本在余掌门的身旁,本可趁势拦阻金如归,却借机侧身一避,顺利助金如归突围。
邓安宜刚走了两步,听得身后杀气暴涨,心知身边护卫未必拦得住金如归,不得不回身应战。
两人武功本来稍有差异,但金如归受了伤,邓安宜身边有护卫相庇,勉强打了个平手。
秦勇将平煜的算计看得一清二楚,见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战火引到了邓安宜身上,唇角勾了勾,忍不住钦佩地多看了他几眼。
在秦勇注目平煜的一举一动时,傅兰芽却在静静地打量她,见此情形,心底一些早已种下的疑惑如同出土的笋尖一般,有越发明朗之势。
其实,傅兰芽虽然聪慧,在□□上却算得迟钝。
若在从前,这些细节她是断发现不了的。
可是,她如今心系平煜,因着一份少女情窦初开固有的敏感和直觉,一些以前注意不到,或者说就算注意到也不去深想的东西,到了此刻,全看得无比真切。
秦勇素来敏锐,察觉到身后的注视,回头一望,正好对上傅兰芽若有所思的目光。
刹那间,一种隐秘心事被人发现的恐慌感扑面而至。
多年的历练和城府到了此刻派上了用场,跟傅兰芽对望片刻,她很快镇定下来,正要开口,傅兰芽却先她一步道:“秦当家,我对武功之事一窍不通,能否请教秦当家,那位昭月教的金教主为何这般难缠?”
秦勇望着傅兰芽,不漏过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见她目光透着些困惑,语气也极认真,似乎真是在思索金如归的身手。
她多多少少释然了些,笑了笑,斟酌了一番词句,红着脸道:“怎么说呢,金如归身子与旁人不同,既可算作男人,也可算女子,而昭月教有门独门功夫名唤摧心掌,阴柔相济,又有摧枯拉朽的刚猛,是名动天下的绝门功夫。常人若习练摧心掌,最多练到第九层,便已经穷尽人之所能了,故历来的昭月教教主少有人能练至第十层。
“但金如归因着天生的优势,二十岁便已练至最后摧心掌一层,加之他悟性极高,融会贯通,继承教主之位后,又习练了不少旁门功夫,所以才会纵横江湖数十载,无人能敌。”
“原来如此。”傅兰芽恍悟地点了点头。
李攸瞥了瞥邓安宜,问秦勇道:“秦当家,你们秦门通晓天下江湖之事,在你看来,邓公子的功夫有什么不妥?”
秦勇一贯谨慎,并不急于作答,目光紧紧盯着邓安宜,一晌过后,见邓安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