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国柱带领大军自天寿山而下,头也不回便奔回了山东,没怎么停留回到了江浙之地。
大明军伍并没有追击胡国柱,因为山河军的主帅秦越突然病倒,再加上对付周朝的军伍也不急在这一时,于是程孝廉下令大军撤回北京。
十天之后扫北军赶到京师,京师的局势彻底稳定下来。
程孝廉这几日都要去探望秦越,老大人年级毕竟大了,又在山中受了风寒,一下子便倒下了,大夫开出了调理的方子,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时半会可好不了,可眼见着马上就到了寒冬,老人的身子骨能不能挺过去还不一定。
秦越看着每日都来探望的程孝廉,笑着说道:“陛下当以国事为重,江国泰、马九功、温如珍皆为将才,不可为帅,若要统军还需从旁处调一名大帅来,如今周朝新败,士气跌落,再加上新王继位,局势动荡,陛下眼光毒辣,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布施谣言,如今正是出兵的好时机,虽说要到了冬日,本事歇息的时候,不过对咱们全军的将士来讲,要全复国之功,也用不着在意这些东西。”
“老大人,这些东西我都考虑过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陛下九五之尊,以后还是不要自称我了,虽说可以亲近臣下,但是亲近生侮慢,下面的人对你没了畏惧的感觉,早晚会坏事的,陛下要全君臣之情,就要让他们怕你,这样他们就不会依仗身份胆大妄为,闯出了泼天大祸让你非要动手处置他们。”
说着秦越长出了一口气:“臣自从三十岁便做了大明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但是那个时候这个官职不值钱,皇上身边连公侯都算不上大人物,臣这种不过是凭借武勇,那些人觉得臣能护卫他们的安危才做了这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在缅甸的时候夜里做梦也梦见过大明光复河山,可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踏入这北京城,这辈子值了。”
程孝廉狠狠攥住了秦越的手:“老大人,你还没有看到这天下平定,四海靖平,朕的孩子还要交给你来教导。”
“陛下将自己的孩子藏起来是对的,心智还处于萌芽状态,若是卷入了朝堂争斗之中,便会将这格局始终放在这龙椅上面,若是他们能把这天下黎民放在眼中,其实谁坐这龙椅都差不太多,大抵是皇家的人,就算是资质差还能后天弥补,若是品行差了,天纵之才也补不回来了。”
程孝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老大人,你听我说,你莫要说这么多,安心养病,咱们有的是大夫,有的是药材,我还等着你前往辽东,给当初战死的弟兄们报仇呢,你难道不想为当初身边的弟兄们报仇么?”
秦越听到这里笑了一声:“世事苍茫如云烟,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满清康熙十八年,大明光武二年冬,大明山河军主帅秦越在北京城病逝,程孝廉追封秦越为大明太师,追封山河王,为此辍朝三日,秦越的儿子秦复明受封山河军都指挥佥事,加封靖海侯。袁宗皓接任山河军主帅一职。
本来程孝廉想要张勇直接接任山河军主帅的,但是考虑到他刚刚在扫北军之中立足,再加上他这个降将的身份,一旦任命山河军主帅未免会有人不满,虽然这些问题都可以被强权解决,但是若是将帅心里有龌龊难免会影响战事。
若是袁宗皓前来便没有这种问题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抚养程孝廉长大的,无论是谁也不敢阴奉阳违,这样有利于山河军平稳过渡。
江国泰他们几个缅甸过来的臣子对于此事也没有什么意见,早在几日前他们上门探望秦越的时候便被交代此事了,秦越很明确告诉他们,若是能够一直待在这个位置上,等到大明开国少不了他们的一份功勋,若是他们硬撑着想要成为山河军的主帅,一旦战事不利,很容易因此受罚,到时候连这些富贵都保不住。
这三个人也不是年轻人了,自己有几分本事十分清楚,现在在军中然的地位,大抵来自于三十年前便是大明臣子的资历,自然是一口答应,如今看到调来的大帅乃是袁宗皓,更是没什么怨言。
程孝廉也接受秦越的临终建议,命令袁宗皓带领山河军南下,因为扫北军在平定山西的时候伤亡不小,则是留在北京拱卫京都。
大明的重心也开始由成都向北京迁徙,当然对此总会有很多阻力,许多人都在成都府置下了产业,现在要迁往北京,那些产业岂不是打了水漂了么?
但是自古以来面对强势的皇权臣子们都没什么言的全力,朱棣不也是说迁都就迁都了么,况且自成都迁往北京乃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他们为了心中这些杂念的人自然没办法在朝堂开口,迁都之事也就如期进行。
书院也迁到了湖广的岳麓书院旧址,本来顾炎武他们是不打算迁移书院的,毕竟书院又不是朝廷机构,京中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现在虽然没什么,但是将来一定会变成声色犬马之地,到时候书院的学子必定会过早的卷入朝堂纠纷,况且一旦在党派之争中落败未免会牵连书院。
于是他们三个商量之后便选择了岳麓书院,因为四川的书院实在是不占地利,许多学子要求学必须要千里迢迢奔向四川,而湖广的岳麓书院几乎就在所有地方的中心,这样能够让天下所有的士子能够同时有机会接受圣人之教。
当然此举遭到了四川军民一致反对,书院建在本地与外地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