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猛自冷冷地看着他:“这么说来,凫留香大人乃是缅甸国的忠臣义士,而本王就是无道昏君了?”
“臣不敢。”
蟒猛自猛地从腰间拔出了刀子插到了地上:“你不敢?凫大人也有不敢做的事情?”
凫留香看见刀子之后热血上涌:“明人的书中有句话,叫威武不能屈!大王要是想凭借手中的刀子就让我屈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如今国库空虚乃是事实,我大军出征,粮草不足,就只能征粮,这粮食征过一遍了再征一遍,只怕百姓就要反了!”
阮清廷呵斥道:“我看不是百姓要反了,是你凫留香大人要反了!如今反贼势大,若是不尽快剿灭,国之根本都会受损,这个时候你还计较征粮多少的问题!凫大人,我倒想问问你,是不是收了反贼的好处!”
凫留香满脸怒火,猛地冲上前去对准阮清廷就是一拳头:“我要杀了你这个媚上的奸贼!”
周围的大臣们赶紧拦着:“凫大人,朝堂之上不可失礼啊。”
但凡是做君王的,就没有愿意听到自己信任的大臣被称为奸臣的,那样岂不是说他们识人不明?而凫留香不光骂了阮清廷是奸贼,而且还指出罪名来说他是媚上,那就是说蟒猛自听信他的话是因为心瞎了被奸臣的话所迷惑。
蟒猛自不怒反笑:“凫大人这话是满朝都是奸臣,只有你一个人是忠臣了是不是?”
凫留香冷哼一声:“大王怕是想错了,除了阮清廷这个奸贼,我们全都是忠臣,只不过他们还来不及说话。”
蟒猛自向下面看了一眼:“是这样么?”
但凡有朝堂的地方,就会有党争,其中的高手便是明朝的嘉靖皇帝,几十年不上朝,整个帝国运行自如。而其中的弱智选手当属崇祯皇帝,他将阉党尽数剿灭,东林党一家独大,开始拉着皇帝打擂台,皇帝的话便不怎么好用了,只能不住地杀人。像嘉靖皇帝那样,他想动那个大臣,抬抬眉毛手下人便去动了,皇家的威严至高无上。
但是朝堂的党争但凡是君王亲自下台参与了,那就是要死人的,这帮大臣输了还好,君王一高兴没准也就是把几个人罢官免职的事,但是若是君王输了,那便是君王的威信要不要维系的问题了。
朝堂这些大臣虽然不是什么权术高手,但是直接跟蟒猛自对抗这种引火烧身的事情还是不打算干的,征粮也是征百姓的粮食,他们跟着操什么心?保住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们大部分人也觉得,平乱更加重要,毕竟叛乱是会威胁他们的官位的,那些百姓没粮食吃饿几天肚子要什么紧?而且这可是缅甸,一年四季都有草木,就算是吃草也饿不死他们。
所以蟒猛自说完了之后,根本就没有人响应凫留香,甚至连抬头的都没有。
蟒猛自心中的怨气一下子就去了大半,哈哈大笑:“凫留香,你看看这满朝的文武,是不是想说他们都是糊涂蛋,就你一个聪明人?”
凫留香满腔怒火:“你们,你们这帮糊涂虫,我便站在这大殿之上看着你们一个个被反贼亡家灭族!”
阮清廷没有说话,一般对于这种要死的人,他是连多说一句话都嫌浪费口水的。
他旁边的人之中倒是有个喜欢落井下石的:“臣弹劾礼部侍郎凫留香语言恶毒诅咒我缅甸国运!其心不良,其身不正!”
蟒猛自点点头:“来人,把凫留香免去官职,发配到蒲护城去修河吧。”
“哼,蟒猛自,你弑兄自立,荒淫无道,我便在这大殿之上看着你怎么被反贼砍了脑袋!”
说着凫留香一头撞到了旁边的柱子上,只一下便撞得脑浆迸裂,眼见是不活了。
蟒猛自脸色阴沉,弑兄自立这个词是他的逆鳞,荒淫无道更是无从说起,这凫留香临死之前给自己留下这么一句,后世史书会怎么写?
想到这里他咬牙切齿:“来人,将凫留香家中男子十岁以上全部斩首,十岁以下发配到蒲护城修河,女子全部充入教坊司!”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什么:“教坊司一直是礼部管着吧?”
“回大王,是的。”
“告诉礼部那些人,谁敢徇私枉法,或者暗中救济凫留香的家人,让本王知道了,就是凫留香一样的下场!凫家男子,一律冲入奴籍,不得从事良业!”
大臣们一看凫留香这算是把蟒猛自得罪狠了,竟然把后路全都绝了,直接从天上打落地下了,全都低下了头,不敢出声,生怕当成凫留香的同党被抓起来。
谁知道阮清廷突然站了出来:“大王,臣有话要说,凫留香一时糊涂,但是凫家一直都是缅甸的顶梁柱时,他家的私兵和护卫都是精锐,派去修河未免有些浪费。不如放到前线作战,多斩杀几个叛贼也是好的。”
蟒猛自点点头:“说的有道理,果然是一心为国,只是粮草的事真的没问题么?”
被凫留香一闹,蟒猛自还真担心让他说中了,要是这次败了,这史书骂名可是跑不了了。单单是弑兄自立,荒淫无道八个字就够后人想象的了。
“大王,臣愿立下军令状,若是粮草出了一丝问题,臣提头来见!”
“好!若是此次大战得胜,爱卿当为第一功臣!”
下了朝,回到了家里,阮清廷自己在书房里面研磨,对着身边的老管家说:“去,给那些汉人送信,就说咱们有份礼物送上。”
自从阮清廷和程孝廉联系上之后,杨有财特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