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惊了,上一世,本就没有忠勇郡王其人,这一世,他不但手握重权,居然还有一个精通解毒之术的嫡妻,既懂解毒,那么下毒必是更形精通的,有这样的人存在,弘历觉得自己连觉也有些睡不安稳了。于是弘历开始查探这个女人的一切,女人所在的伊拉哩家族,弘历打脑子最深处挖了出来,这个伊拉哩家,在他有些模糊的记忆里,做官做得最大的似乎只有阿山,可按说,他早该在二废太子前后就过世的,可现今却活得很滋润,而这个位列伯爵之位的阿尔济,现今已快一百岁了,如果,上一世,有这样长寿的老人,他岂会不知?
莫非,一切的根源,在这个阿尔济身上?
不找出一切的根由,弘历便一刻不得安枕,因此,特派了人去查阿尔济所有的事,其间,他自己则开始想办法要去见一见那位解了无解之毒的忠勇郡王福晋伊拉哩氏。
机会,很快来了,
康熙六十年七月,雍亲王四阿哥请皇父幸王园进宴,而这一次,弘历注意到,自家阿玛居然还找了忠勇郡王一家陪宴。
既然那一家都来了,弘历自然借机见着了这位深居简出的忠勇郡王福晋伊拉哩氏。
弘历是个见惯了美色的,可即使如此,在见着忠勇郡王福晋时,仍然失态了,而他目中的迷恋贪婪之意在一群孩子中,又显得那样醒目,便连年迈的皇帝都注意到了。好在,弘历很快垂下了眼皮,众人便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那一眼,弘历却引起了忠勇郡王一家子的反感。
按说,弘历做了一辈子皇帝,城府便不能说其深似海,也该如渊似壑的,又岂会这般不济,偏他倒霉便倒霉在遇到了沉睡过十年的玉儿。这十年间,玉儿为着打意识海驱逐出那只恶魔,天长日久地不停修炼,以至炼得对灵魂极其敏感。玉儿打一开始,便感觉到了弘历灵魂的异样,因此,那孩子过来见礼时,便短时间解开了自己脸上的迷障之术,于是,弘历很不幸又很幸运地中招了。
而也是弘历这不设防的一眼中,玉儿更清晰地察觉到了弘历灵魂中的问题,那种一张白纸中硬被镶上一块儿黑斑的违和感,怎么遮都遮不住。
这种见所未见的情况,引起了玉儿的好奇心,因此,当发现弘历着人引她到一处偏僻之地时,玉儿便顺水推舟去了。当然,临去前,她留了讯息给雅尔哈齐。
左右无人,玉儿便又把迷障术解了,唉呀,这不算色诱啦,她只是利用一下自己的容貌,这样会比较简单地得到答案啦。
“你是谁?”十一岁的弘历用一种上位者的目光与口气注视并询问这个美貌远胜常人的女子。
玉儿冲着弘历眨了眨眼,于是,那没有遮掩的凤目波光流转出一种荡人心魄的勾魂之力,她不曾有一言,偏那眼波把她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凤目之所以称凤,既因其具丹凤之眼的形状,更因其无法言说的那种让人心旌摇动的魅惑之力,那种有意无意间流溢出的似有情又似无情之意,让少年身老大爷心的弘历神为之夺,魄为之迷,心荡神驰间,弘历脱口道:“朕在前世,不曾听闻忠勇郡王此人,更不曾……”
弘历栗然噤声,可惜,为时已晚,那凤目中明明白白的表达出了明了之意。
弘历费尽自己最大的毅力终于闭上了眼,这个女人,是妖,不是人。唯有妖,才能这样迷乱他作为一个帝王的心智。
弘历忘了,他的心智从来便不如他想像中那般坚毅,而做了六十年皇帝,三年太上皇的他更已在后几十年的声色犬马中消磨了意志,更习惯于享受而不是自制。作为帝国的主人,他只需要下令,而后便能得到自己要的东西;可谓顺风顺水了一生的弘历,此时哪还有什么异于常人的毅力,他享受着天下财富带给他的奢侈生活,为此,甚至不惜放纵和珅贪脏妄法,为他聚敛钱财,世人都道和珅是巨贪,却唯有最上层的人才知道,身为内务府总管,管着皇室生活的和珅是为了提供皇室穷奢极侈的生活才那样大肆揽财至卖官鬻爵的地步。不过,弘历肯定是不会承认此点的。毕竟,何坤在为身为帝君的他服务的同时,自己也为此聚集了巨额的财富,皇帝也没强迫和珅替他自己搂钱不是,和珅的一切,俱是因为他本性便很贪婪。
弘历等到觉得自己再不会被那个女人影响时,方才睁开了眼,看着那个低垂了眼显得柔媚而又异常无辜惹人怜爱的女子,弘历的心颤了颤,脱口安慰道:“你别怕。”
玉儿抬起眸,眼中泛起一丝笑意,这个孩子,自称为朕,那么,是弘历的转世?带着记忆的转世?当了六十年皇帝的弘历,晖儿斗得过吗?
那丝笑意让弘历的心神又晃了晃,这个女子,为了他一言,便这样高兴?弘历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威临天下的那些日子,那时,天下的人都因为他一句赞许的话欢喜欲狂,也因为他一句责备的话而痛不欲生,他是帝国的主宰,所有人的主子……
“你长得真美,比朕见过的所有女子都美,真是可惜。”
那问道:为何可惜?
“朕登基时,你必是已经年老……”
闪了闪,带出丝疑惑。
“朕是曾经统治过这个帝国的至尊,朕于二十五岁登基,威临天下六十三载,既使退位为太上皇,也依然能让在位的皇帝伏首贴耳……”
弘历开始诉说自己曾经辉煌的帝王岁月,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