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道人见到雍容沉思立刻将身形一落,“主上若是担心,弟子便出手杀了这水怪便是。/ 只是一条区区精怪,不明修炼,连化形都不曾,谅它也没有法力轰开下面的封禁,此地气运虽已衰败,但不出意外,三年五载却也不会有事的。 ”
口中说话间,血池道人便要伸手施法,哪里料得,他话音刚落,那水中巨鳄竟似心有所感,抬头一声咆哮,昂!的一声,竟是迅速的沉入深水不见,待到血池道人再凝神细找,一道神念扫荡下去,却被那江心堤堰处的重重法阵挡了一下,被这一耽误,那巨鳄早就没了半点的蛛丝马迹。
“老白,这堤堰下面有五只镇水石牛占据五行,自古以来水来土屯,却是你的本家呢,要不要下去看一看。 ”见跑了水怪,血池道人也不当一回事,反倒回过身去和白奇峰一阵调侃。 他们都不是人类,又在大雪山中做了这么多年的妖王,当然不可能对在他们眼中蝼蚁一样的凡人生出什么怜悯之心来。 若不是雍容在此,就是江心堤堰下方被镇压的水妖水魔们全都跑出来,也和自身没有关系不是。
心中疑惑越来越重,总感觉得心头颇是有些不太舒服,雍容沿着岷江上下缓缓而行,边走边看。 反正这时候已经到了蜀地,距离峨眉山不过咫尺,以他们几人的速度,想要过去不过就是动念之间的事情,丝毫浪费不了时间。
只见。 仅是这短短小半个时辰功夫,岷江上下十几万里地广袤虚空中都已被浓密的乌云所笼罩,上游一些所在肉眼可见,暴雨倾盆,江水上涨速度极快。 沿江的许多城市甚至已经拉响了防汛警报,江堤两侧,均有大量的人员来回奔走。 尤其是大江上面的几座水库。 形式更是危急。
自从有秦以来,江心堤堰修成之后。 蜀地一方旱涝保收,自成天府,千余年来何曾有过这般险恶的情形发生过。 大道至公,最是无私,生灵刍狗皆是一同,昔年李冰父子动用大法力营造江堤,虽是暂时解决了蜀地灾祸。 却也同时埋下了日后隐患,积聚了千年的气数逆转,一旦爆发起来,其危害之烈当是百倍于从前。
雍容虽然神通法力无边无际,但毕竟也是一人之力,难敌天数,这样地自然之威由天地主导,绵延万里。 波及广大,就算他豁出命去用尽法力改变天象,驱散乌云,却也不过是免了今时今日之灾而已,说到底早晚都还是要发生的。
“千年安逸,换今时一日之祸。 也不知道到底是值不值得!当年李冰父子,抓了满江水妖,只镇不杀,看似悲天悯人,实际上还不是要这沿江百姓受苦受难!如今他们在天上享福,却是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下来,哎!”雍容见此光景,立刻就将这场祸事地规模估计的七七八八,心中思来,不禁得出口一阵叹息。
“这位前辈既然深知此祸之烈。 波及黎民。 又有一身神通,为何还要站在这里徒自叹息!”
雍容立在云头之上。 俯瞰下去,但见岷江奔流如注,节节上涨,沿江所至处处暴雨,上方几处水库岌岌可危,形式较之刚才又是厉害了三分。 听到有人说话,回头一望,却见那厚重的云层中间竟是无声无息滑出了一艘乌木篷船,长不过丈许,宽不过数尺,但通体都有宝光护住,穿行于云层之间便好似水中游鱼,来势之快,话音未落,已至身前。
除了当初在清凉山那一次之外,这还是雍容平生第二次见到修道界中有船型的法宝出现,蜀山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虽也是船梭一类,但那宝贝形态特殊,没有一点像是舟船的,因此不在此列。 倒是如今被他收在法宝囊中的那一艘“青灵舟”却是十足地一件帆船模样,远非面前这艘小的可怜的乌木篷船可以相比。
在那乌木篷船的船头之上,站有一人,穿着西装革履,白面无须,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似乎学校里教书的老师一样。
雍容五感如天,早在这人飞上天来的时候,就已有所感应,只是此间大变,牵涉岷江两岸,凡尘之中也多有避世隐居红尘修道之辈,发觉有异,上来查看也是正常,因此雍容也未说破。 不过,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这人居然会凑上前来搭讪。
雍容一眼望去,神目如电,一下就将来人的修为看个透彻,不过就是刚刚进了化神初期,实力不高,法宝倒是不错,想来也是他门中尊长所赐之物。
“前辈既然能感叹这天灾福祸,为何不施展神通让这风雨退却?”这来地中年人,倒是并不客气。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家主上这么说话?”不等雍容有所反应,听到这话的血池道人和白奇峰气息陡然一变,出口一喝之际,周遭气流卷如暴风,直震得脚下云层破碎,小小一艘乌木船如被飓风侵袭,顿时上下摇晃,宝光涣散。
以他们两大妖仙级的高手去欺负这么一个刚刚步入化身境界的修士,虽未真个出手,但气息所至,也是势如雷霆,重如山岳,饶是那中年人物脚下有祖传的宝舟相护,却也瞬息之间震得船上光芒黯淡,几欲散架,不由得一张脸皮骇的惨白如纸。
他本是这岷江边上地一介散修,见到天象突变,江水暴涨,这才壮着胆子驾驭神舟飞天到云层上来查看情况,远远的发现雍容几人聚在一起,只道是什么高人到此,便飞过来一唔,哪料得一句话落地,就激得对方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