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恣欢>84.情浓(3)
董飞卿斟酌着,唇角已上扬成愉悦的弧度,“偶尔那个样子,就差在脑门儿上刻出一句话:离我远点儿。”

蒋徽承认,“有些年,我脾气有点儿古怪,阴晴不定的。”

“因何而起呢?我总想不明白。”叶先生是性情温和,言辞风趣的妙人,她每日在先生面前,按理说,潜移默化之下,她应该变得很柔和。但是没有。

蒋徽只是笑。

“说来听听。”董飞卿搂紧她,下颚摩挲着她的面颊,“不然我可黏上你了。”

“有些事儿,你大概不知道。”蒋徽说,“我拜师之前,有一段日子,被蒋家长房安置到庄子上去了——老太太那时候请人给我算卦,说我命硬,克至亲。只有奶娘陪着我。庄子上的下人都以为,家里不要我了,打心底嫌我晦气,恨不得把我和奶娘活活欺负死。上回我掐你,你问我跟谁学的损招,我是跟庄子上的下人学的。”

最难熬的一段日子,她提起来,平平静静的,甚至语带笑意。

“明白了?”蒋徽笑着刮了刮他挺直的鼻梁,“有时候跟你闹着闹着,就把涵养扔到一边儿了。”

“要那玩意儿干嘛。”他说,片刻后,皱了皱眉,“难受。”

“哪儿?”

“生气、窝火。手痒痒。”

蒋徽道:“用不着。那些人,我和郭妈妈早就收拾过了。”

“那也难受。”董飞卿点了点她的唇。

她刚想揶揄,他以吻封唇。热切,霸道。

董飞卿清楚,不承认也没用:这次,是真的有点儿心疼她。

他见好就收,不难为她,也不引火烧身。他在她耳边说:“你哄哄我。”

蒋徽不应声,推开他的脸,躲避萦绕在耳边的灼热气息。

董飞卿索性咬住她耳垂,牙齿轻扣,商量她:“蒋徽,能不能说句喜欢我?”

“你这是哪根儿筋不对了?”

“我想听。”哪有男人不爱听妻子说喜欢自己的?

蒋徽愈发的气息不宁,嘴里却是一点儿都不肯吃亏,“你先说。”

他饶了她,和她拉开距离,俊脸都有点儿拧巴了,“大男人怎么能说这种话?”

道理上说不通,但他理直气壮。蒋徽把脸埋在他肩头,笑得身形微颤。

“笑什么笑?”董飞卿没好气地拍着她的背,片刻后,也随着笑起来。

蒋徽离开他臂弯,下地后提醒道:“你不是今晚在外面吃饭么?该走了吧?”

笑意使然,那双大眼睛水光潋滟的,董飞卿凝了她一眼,笑微微地起身,“是该走了。回来再跟你找补。”

方默前两日就从大兴赶到了城里,顺道帮父亲讨几笔债。董飞卿让他先料理家事,忙完了再聚。

今日,方默派人来传话,在天福号定了一桌席面,想吃那儿的酱肘子了,明日再正正经经登门拜访。

董飞卿换了身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恰逢郭妈妈进门问蒋徽要不要摆饭,他问了一句:“厨房做的什么?”

郭妈妈笑吟吟地禀道:“糟银鱼、杏仁豆腐、火腿片、香椿饼,另有一道用豆皮、紫菜、虾肉做的汤。”

董飞卿颔首一笑,走出门去,又折回来,坐到饭桌前,“快摆饭,我吃几口再走。”他想吃香椿饼了。

郭妈妈一愣,随即忍着笑,称是而去。

蒋徽心想,他这颠三倒四的做派,奶娘不知何时才能习惯。

席间,董飞卿跟蒋徽说了方默其人,以及上回借钱的始末:

方默的父亲做了半辈子趟子手,一身本领、经验都传授给了儿子。

方默脑子灵,遇事有急智,十二三就进了沧州一个镖局走镖,到十八岁,已是颇有名气的镖头。

家底越来越殷实,方默让父亲离开镖局,回大兴和母亲一起享清福也行,做点儿小本生意也行。

方父依言回了大兴,拿出积蓄,做瓷器生意,但实在不是那块料,又嗜酒,酒桌上总是架不住人的好话,没多久就跟人称兄道弟。欠方家账的小生意人越来越多,方父总是喝两回酒就把讨债的事儿搁置一旁,又好面子,总不肯告诉方默实情。

近日,实在周转不开了,拉下脸去讨债,债主要么躲着不见,要么撒泼耍赖。他又急又气,生了重病,这才写加急信件告知方默。

不管怎样,方默得先救急,给老爷子看病,填补生意上的亏空。当下转手他人,赔得更多。只是,他平时除了交给双亲的家用,一向大手大脚的,手里从来存不下银子。收到信,当即算了算账,自己怎么也得带三四千两回家,但手里只有一百多两,只好向至交董飞卿和交情不错的两个镖头借钱。

“又一个倒霉孩子。”董飞卿笑说,“不过,他回来之后,首要之事就是帮父亲讨债。那些欠债的人,应该没胆子敷衍他。”

走镖是刀头舔血的行当,一般人看着镖头都打怵,打交道的时候更不需说。蒋徽释然,“你该早告诉我。”

“担心他那边出岔子。”董飞卿吃完一块香椿饼,喝了小半碗汤,漱口之后,起身道,“这回是真走了。”

蒋徽笑着嗯了一声。

饭后,小书房收拾妥当了,郭妈妈和蒋徽一起过去看了看,随后坐在一起做针线,说起董飞卿:“以前觉得是难相与的性子,这两日看下来,倒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蒋徽附和地点头,这是实情,他从不会跟下人甩脸色犯浑。

郭妈妈问起两个人成亲之前的事,“我做梦都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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