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非尚站在门外,相隔数步,就算再快也无法过来挡下这一击。
殿上宫人尖叫起来:“有刺客!”
我大惊之下,脚一踏地、横身跃出,刚刚来得及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臂。她身形一滞,力气却大得惊人,丢口袋一般将我甩了出去!
入诗惊叫:“公主殿下!”
萧朔得此空隙,闪身的同时一掌击下,那持鞭的女子竟是不躲不闪,硬捱了他一掌,仍是死死拖住了他。另一人迅速扑过去,可门外的乐非已如猎隼般扑进殿来,将一柄短刀精确地插在了她颈上。
我不及收身,“咚”地一声,后背撞在墙上,随后坠在墙边几案,滚到地上,案上两个青瓷大花瓶随之砸在地上,“哗啦”摔了个粉碎。
我尚在碎瓷片中挣扎,殿上早冲进了一众侍卫,将入诗她们三人制住。
萧朔冲过来抱起我:“阿辉,可曾伤了?”
我忍着头晕,勉强站起来,不顾手上被划出的道道伤口,诧异望向入诗:“这……可是你策划的?”
入诗被侍卫狠狠按在地上跪着,尚在震惊,拼命摇头:“不是,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怎会不知这样会害了您,奴婢宁死也不会害您的……”
她只说着不会害我,却不提萧朔。
乐非下手毫不留情,“咔嚓”一声,那持鞭女子的右臂便从肩膀处塌陷下来,她却痛极而笑:“这不关倩娘的事,她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全是我等二人所为!”
这声音听着熟悉,我盯着她陌生的脸:“你是……燕舞?”
她凄然一笑:“不错,看来皇后娘娘还记得我。您从前只见过我乔装后的样子,如今王爷去了,燕舞没了主人,再不用乔装易容,今日便以真实面目去死。”
我轻轻摇头:“就算没了主人,你也可以继续生活下去,为何要行刺?”
燕舞放声大笑,怒视萧朔:“自然是为了报仇!”
乐非不等她再说,便捂了她嘴,将她拖出殿外。
燕舞虽残了一臂,连咬带拽,竟奋力挣开了乐非的手,面目扭曲,尖利叫道:“皇上……为何定要逼死王爷?!他为北境征战了这么多年,是你!你逼迫他死在战场上的!……”
入诗如遭雷击,脸色惨白,瘫倒在地。
一时间殿上一片寂静,无人敢吭一声。
福穗急急带了御医过来给萧朔检查,萧朔恢复了冷静:“先给皇后看看,把伤口处理好。”
方才肩膀撞在墙上,隐隐作痛。
我顾不得手上伤口流血,急忙道:“方才刺客交待,此事,与入诗无关,她并不知晓……”
萧朔广袖一挥,阻止我再说下去,声音毫无起伏:“你可知此事严重,连你也会受牵连?你不想想自己怎么办,倒先想着保住这大胆的奴婢。”
我见他眉头皱起,知他动怒。正想着如何再开口,殿外早有人声传来:“怎么回事?皇上安否?”
原来是太后闻得这边异动,急急赶过来。
她扶了戴碧瑶的手,脚步匆匆走进来,此时脸上的惊吓倒不像是装出来的:“皇上,可曾被刺客伤着了?御医何在,怎么还没给皇上检查!”
萧朔整整衣冠,温言答道:“皇后方才拼死保护,朕安然无事。”
太后瞟我一眼,阴下脸来:“此事出在皇后宫中,且哀家听说,那几个刺客是受了皇后召见,才入得宫来,皇后怎么说也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