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惊弦立在大殿外的阶下等着传唤。
引路来的公公说是进去通报,叫他这里候着,他自是依规矩的等着。
可是等了都快半个时辰了,却不见公公出来传他进去,这让他既纳闷,又无奈。
皇上到底在忙什么呢?
他没有去想是不是有问题,因为良好的尊卑教育,以及霍家这个世代亲随的身份,让他的忠心早已扎根,忠君思想更根深蒂固的不会疑上。
所以他站在这里,没有异议的候着,只是心中想着的是,到底皇上这又召见了谁,或是遇上了什么事,把召见他的事儿给忘了。
“弦儿?”忽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响在身后,霍惊弦惊愕的转身,立刻惊喜地折身:“父亲大人!”
霍玉弓此时一身红边玄衣立在他的身后,眉眼有些喜色,面上却很严肃:“嗯,你不好好跟着残王,在此作甚?”
“父亲,是皇上要召见惊弦,惊弦才在此候着的。”霍惊弦说着抬头打量父亲--他可是有两年没见到父亲了呢。
看到父亲那刚毅不苟的脸上皱纹又多了几道,霍惊弦不免想问父亲这两年是否辛苦,然而话还没问出去呢,就看到父亲诧异的脸色。
“皇上要召见你?”霍玉弓很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半个时辰前,有公公来传的。”霍惊弦据实做答,可霍玉弓立刻就蹙了眉:“弦儿,不得撒谎!”
“父亲,儿子没有!”霍惊弦立时感觉到不对,他赶紧强调:“是真的有位公公引我来的,还叫我这里候着,他去传话……”
“可皇上不在殿中!”霍玉弓瞪着儿子:“一个时辰前,我随傅先生入的皇城,皇上就在百花台和傅先生下棋论政了,他怎么可能召见你?”
“什么?”霍惊弦闻言呆滞,霍玉弓见儿子一脸呆样,倒是确认他没有撒谎,当即言语:“皇上不可能召见你的,你仔细给我说说,到底前后有什么事?”
当了一辈子的老安保,霍玉弓比霍惊弦更有警觉意识,所以在知道儿子被骗后,他立刻意识到应该是出了问题。
霍惊弦忙不迭地把自己护送王妃回来后遇到召见的事说起,话刚说完,他便是眉眼高挑。
“调虎离山?”父子儿子几乎同时迸出了这四个字,立刻霍玉弓就拍了他的肩头:“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确认王妃的安全?”
“是,爹!”霍惊弦答应着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却又调头回来眼有关切的看着父亲,向他郑重行礼拜别:“父亲大人,保重!”
他父亲在两年前就奉命追随在傅先生的左右,所以他已很难看见父亲了,有这匆匆一面是机缘,可凯旋宴之后他就会离开皇城,父亲也会继续着追随着傅先生,再见却不知道要何时。
“嗯,去吧!”霍玉弓说着却伸手拍在了霍惊弦的肩头,随即压低了声音:“下次若不能确保主人的安危,一切皆可推后!哪怕是帝王的召见,明白吗?”
“是,爹!”在众人面前,他得以敬语而称,这里是皇宫大殿,他更不敢失礼,可当父亲如此告诫时,他却忍不住的唤出了最亲近的字,只因为他明白这是父亲的告诫与教导,更是父亲的爱。
霍惊弦几乎是飞奔般的跑远了,看着儿子敏捷的身形,霍玉弓的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色,但随即又眼眸有了一丝凝重的疑惑。
宫中之人枉造旨意,这可是大罪啊!是真有人胆大包天敢欺君呢?还是……皇上自己玩了一手调虎离山?
霍玉弓的唇抿了起来:不过一个残王的妾室罢了,调虎离山的支走了弦儿,这所图为何?
……
霍惊弦顾不上和父亲叙旧,一路风驰电掣的往烛龙苑飞奔,引得不少宫人侧目--宫规可是禁止这等鲁莽癫狂举止的。
冲进了烛龙苑,在宫女们惊愕的注目礼,霍惊弦直接抓了最近的一个宫女询问:“九王妃可有回到宫苑之中?”
宫女当即发蒙摇头。
“什么?”
“王妃不是跟着你的吗?”殷眠霜的声音从旁传来:“怎么只你一个疯子一样的冲回来了?你不会是把王妃给弄丢了吧?”
霍惊弦闻言脸色彻底的变僵,继而他迅速地就往主殿跑,殷眠霜见状脸色也正经起来,赶紧的也追了进去。
“王爷!属下失职!”霍惊弦一进主殿便是下跪言语,正在罗汉榻上小憩的夜白闻声便是惊醒坐起。
看到王爷竟然在休憩,霍惊弦和奔进来的殷眠霜都是惊讶的,因为他们极少能看到这样夜白补眠这样的情况。
但此刻,惊讶不过一念之间,因为更大的事已发生了。
“失职?出了什么事吗?”夜白言语着伸手捏了捏眉心。
他很困,事实上,他昨晚睡的还是不错的,虽然是第一次真正和一个女人同床共枕,他也有些许的心跳加速来着。
可是苏悦儿身上的香气,就像是有安神助眠的效果似的,不但让他很快的平复下来,也不由自主的就沉沉睡去,直到早上被那一触才惊醒。
睡得如此之好,说实话,很是难得,毕竟自他八岁之后,就鲜少能睡得这般安稳,这般无梦。
可是到了下午的时候,他却困了,两个眼皮不但黏在一起的睁不开,就连身体都有了一种懒洋洋的感觉,这让他很意外,可牙床已塌,工匠还在按床,他又不愿歇在偏殿里,最后便只能躺在罗汉榻上睡了。
结果现在又被霍惊弦给忽然惊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