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终南山老者古孤城闻言,并未直接解下腰间的养剑葫,目中惊疑闪烁。
武道浩瀚,派系之间的修炼天差地别,这是武者公认的理儿……
眼前这少师的实力,自然是无须质疑,可这般想法,似乎是有些偏门了。
所谓偏门,也就是外行的意思,这也是此终南山老者倍感惊疑的原因所在。
能在海州那一战中赢下自己,可谓是武道大豪的存在,起码是比肩居士乃至居士的战力,怎能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再者说了,那日自己出养剑葫里头蕴养着的这门神通,且调用天地之气,仍是不敌此子,怎地胜者面临大战,不出自身神通,反倒是惦记自己的这养剑葫?
怪哉!
古孤城不动声色,眉头一抬,心思绵延到其他方向,问道:“仙师,小道我不明白…莫非,你是受伤了?”
这话一落,随同而来的天机子以及那病恹恹的徐鹤云,皆是目光一凝。
很快,这两人释然,只能是这个解释了,或许是遭到暗算,或许是“透支”,总之古孤城这想法很靠谱。
那小道姑却仍是不解,咬唇一想,登时抢在许云跟前开口:“师伯,许尘友可是答应我了,借了东西会还的,你别担心!我可是听你跟师尊的话,这些日子一直跟随许尘友身边,他怎么会受伤,精着呢!跟他作对的,倒是受伤不少,这剑……”
小道姑亮出那柄老剑客的剑,本想讲一讲在尤家庄园的事情,不知为何,又吞下了话头。
古孤城微微摇头,面色如常,心中却是升起一丝苦涩。
自己这女师侄还真是不给面子,这一下子就将他们仨人的脸全给又扇了一遍……
“仙师,如果不是受伤的话,那小道可就真的糊涂了…这养剑葫,不是不能借你,可这是我终南山门派的法宝,乃我师所赠之物,这里头的口诀法门,自然也是独门,我即便是借你,这一时半会,你也用不了……”
古孤城话里有话,真正想表达的则是既然你并没有受伤,为何非得用我终南山的法宝,而非自身的才学。
少年心中摇头,淡淡开口:“古老,我自是有我的原因,至于其它的,无须担心,真要说起来,这养剑葫是你终南山法宝没错,自是里头的神通,却非你终南山所创。”
话落,莫说是古孤城徐鹤云以及天机子动容,便是小道姑也是不干了。
这简直就是离谱!
古人云窃书不为盗,这少年怎地变得这般“不要脸”!
那养剑葫里头的九皇雷剑,乃本门祖师章真人悟武道高人所学而创,即便是有借鉴的成分在,那也不能被一个外人一句话否定才是。
如果说是那九皇雷剑的主人说出此话,倒是能接受,可这……
“许尘友,莫要欺负我师伯!”
小道姑蹙眉,语气一厉。
别人是护犊子,这小道姑却是性子一直没变,护她心中之道,护她终南山本门尊长。
“小兰,你还真是养不熟……”少年柔笑。
“你管我!”小道姑白了一眼,毫无避让。
少年却是不再就此多说,直接朝那古孤城伸手,面色一端说道:“古老,诸位,这养剑葫里头的神通,我不知你门派那章真人有否给你们展示过,那一日在春水湖,我看到的,实在是太过粗糙…这样吧,很多事情,我不便解释,自是有我的苦衷,今日我借此剑,正好让你们开开眼界,也好了解了解,这九皇雷剑原本该有的威力!”
话一落,终南山几人目目相觑,心头皆是大颤。
这又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这许青穹无师自通,可直接施展本门神通,无须掌控神通口诀的前提下?
且听这意思,这九皇雷剑还另有门道,这,这似乎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偏偏那少年面色肃然,没半点开玩笑的意味,这可就太令人费解了。
古孤城领教过此少年的实力,虽是存疑,但犹豫一下,仍是解下了腰间的养剑葫。
“仙师,你的实力小道敬佩!但这跨门派的事情,恕小道多说一句,实在是难以想象,这种神通法门,堪称仙兵,便是小道我本人,也不过是仗着我师父章真人的传授,才得以施展,没有口诀相助,根本不可能!”
古孤城这话落下,天机子等人深以为然,这门派之别,好比世俗里头的隔行如隔山,哪里是那么容易逾越的,便是章真人这般大能,也未必能随手借用佛门兵家的法宝,一个道理。
少年微微一笑,接过那养剑葫,弹指,葫口应势而开,袅袅气息逸出,无比熟悉。
少年心中喊了一声:“老师,再见面不知要何时了……”
无人应答,耳畔并没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少年低眉,一叹,旋即抬头,目光一凛,霞来!
这本是老师的神通,莫说这凡间,便是在那不朽之荒,又能有几人比他许青穹更熟悉?!
却见葫中激射而出一道剑芒,化霞,凝剑,冠华百米,恢弘磅礴,举世无双!
那少年连体内龙门都未调动,真元气息也未见绽放,不过是喃喃一声,却被虚空雷鸣之声给盖了过去。
“老师,在吗?”
轰隆隆!
剑芒横天,耀眼璀璨,那宛若实质的十丈雷剑擎空,所立之虚空,竟是出现焚烧迹象,雷电闪烁缭绕间,山峦引发轰鸣,非古孤城那日所施展的可以相提并论。
好比是饮血青锋与红糖糖浆浇成的糖剑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