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雪景,汪晓雅的第一反应是拍照,第二反应还是拍照,所以,她率先高呼起来:“男士们,给我们女士拍个照。”
她喊的是男士们,岛上其他赏雪的人中,真有几位男士向这边转头。
赵凯见了,忙说:“来了,我来了。”说完,他斜眼看去,向这转头的男士又各赏各的雪了。
贺天宇在旁边拿起手机,似乎什么都拍,景也拍,人也拍。
而实际上,他的手机里几乎每张雪景里都有林玉亭,近的,远的,全景的,特写的。林玉亭今天带的是白色的帽子,穿的白色的棉服,只有胸前的围巾是红色的,所有的照片都是水墨的雪景画里飘着一抹红,那红色把美人的脸也映得红润润的。
林玉亭摘下手套,握了一个雪蛋滚起来。
“我来吧,”贺天宇走到她跟前,“把你的手暖暖,别再冷着了。”
林玉亭也不谦让,确实手冻的生疼,便放在嘴前哈着。
汪晓雅和赵凯也赶了过来,四个人就合作堆雪人。
雪人雏形堆好后,贺天宇从兜里掏出一副墨镜给雪人戴上。林玉亭把捡到的玉兰叶子稍折一个角度插上算是鼻子,汪晓雅把叶子撕成一个笑着的嘴型也安了上去。
“还缺点什么?”林玉亭说着把帽子围巾摘下来给雪人戴上。
“你不怕冷吗?”贺天宇说。
“没事,玩起来就不冷了。”林玉亭说。哪知刚说完,一个雪球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几步远的地方,汪晓雅又得意洋洋地拿起了一个雪球,贺天宇是她的半个老板,第一个雪球不敢砸他,砸林玉亭总是可以的。
于是,一场雪球大战开始了,起先是四个人一通乱砸,之后很快分成了两组,自认是贺天宇和林玉亭一组,赵凯和汪晓雅一组。
一阵疯玩过后,每个人身上都落了雪球,林玉亭的最少,因为有好几个都被贺天宇挡下了。
休息时,林玉亭猛然想起一件事,便问贺天宇:“你昨天为什么撕我的自画像?你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贺天宇拍拍头上的雪,说道:“你说画要满意可以撕走,我对那幅画满意就撕走了。”
“你明知到我指的是你的画像。”
贺天宇一脸无辜:“你没说清楚啊。”
“真……无赖。”林玉亭说。
贺天宇勾唇一笑:“我记得给你说过,狗皮膏药的精神我会发扬光大。”说完,便擦身而过,“那画送我了。”
林玉亭:“……”这话他还记得呢。
林玉亭有点生气,又拿他没办法,看到他在一棵树下站住,便做了一个雪球,对贺天宇说:“贺天宇,我送你个天女散花!”这是她第一次直呼其名。
贺天宇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雪球朝头上的树砸来,霎时,树枝乱颤,枝上的雪簌簌的落下来,脸上,脖子上一阵冰凉。
汪晓雅看到这一幕呆了,愣了一下对赵凯说:“哇塞,相爱相杀呀。幸好,我录下来了这一段。”
贺天宇并不拍打身上的雪,而是走到林玉亭面前,弯了一下腰:“天女,把你散的花拍干净。”
林玉亭颇有点得意:“送的东西怎可收回?”。
贺天宇直起身子,笑笑:“说得非常对,送的东西怎么可能收回,就像那幅自画像。”
林玉亭忙说:“我帮你拍。”
然而贺天宇已经走开了,只留下一个声音:“送了就已经是我的啦。”
林玉亭刚要说话,身边却落了个雪球,便朝雪球来的方向望去,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在打雪仗。那女孩自然不是男孩的对手,身上已经挨了几个雪球,在那大声嚷:“哥,你欺负我。”那少年跑过去说:“我帮你打掉。”
林玉亭看到这一幕,脸色渐渐地变了,曾几何时,天降大雪,自己和哥哥也是这般打闹,如今,雪还是在冬季如约而来,但是如哥人在何方呢。她默默地转身离开,一个人上了小丘。
贺天宇不明白林玉亭为何沉默,还以为她生自己的气,便追上去说:“你生气了?”
林玉亭不语。
“真生气了?要不你再来个天女散花。”
“我没事,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什么往事让你这么伤感?说出来会让你好受点。”贺天宇说。
林玉亭摇摇头:“往事本身并不伤感,只是现在的心情不堪回首。”
贺天宇在林玉亭旁边站住,一脸愁思。林玉亭看了他一眼,说:“你愁什么?”
“看你发愁我也愁,如果愁能解决问题,就和你一块愁呗。”
林玉亭笑了:“好了,我知道是我扫大家的兴了。”
两人上了亭台,太阳出来了,整个小岛在太阳下熠熠生辉,这是雪景中最美的时刻。然而越是美景越是有一种反常的娇嫩,又能存在多久呢。
两人静默地欣赏了一会雪景,一阵风吹来,林玉亭觉得脖子一阵凉,猛然想起:“我的帽子和围巾还在学人身上呢。”
两人下亭台,走到雪人那儿,见汪晓雅和赵凯在那儿。汪晓雅见了他俩说:“正要打电话给你们呢。合个影吧,一会雪人会化的。”于是,四个人找旁边的路人帮忙合了个影。
玉城的这场雪来得又大又突然,很多人在户外拍照、取景,有闲散的市民,也有专业的记者,而且,所拍照片很快都会在网上传播。
林玉亭他们四个人并不知道,他们在玩乐的时候,已被人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