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亭,”贺天宇轻轻地摇着她,“醒醒。”
林玉亭眉头紧缩,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梦里的林玉亭之所以会大叫是因为她清晰地看到了冬瓜的脸:那脑袋被削去了一角,有一只眼睛只剩下了半个,半边脸流淌的还有白色的东西。
他张嘴似乎要说话,这时,大门打开了,一个人低着头走了出来,身材瘦小,像个半大的少年。但是这个人胸前满是鲜血,胸前插着一支箭。
他一步一步向林玉亭走来,林玉亭顿觉遍体生寒,移动不了半分。
“你是谁?”她只能这么问。
那人听了抬起头来,林玉亭心里又痛又怕:豆包,是豆包呀!
而这时,冬瓜也站了起来,身上白色的、红色的都滴滴答答向下流。也许是没有声音的,但是,林玉亭却感到一声声痛入骨髓地砸到她的心上。
“小姐,”冬瓜和豆包同时开口了,“再帮帮我们。”
林玉亭似听见似没听见,不停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林玉亭,玉亭,快醒醒。”贺天宇不停地摇着林玉亭。
终于林玉亭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双眼看着前上方,并无焦距,只是大口大口地呼吸。
“你做噩梦了?”贺天宇皱着眉头问她。
好长时间,林玉亭才回过神来,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才缓缓道:“是做噩梦了。”
“你经常做噩梦吗?”
“啊?”林玉亭的脑回路似乎还不流畅,想了半天才想起上次他陪她入住玉宇琼楼时自己就做过噩梦,还把他给惊醒了。便说:“近来是常做。”
贺天宇故意开起了玩笑:“不会做什么亏心事了吧?”
如若平时,林玉亭可能会顺着他的话也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但是现在,她明显没心情,只是怏怏的说了句:“也许吧。”
她并未在她说的事情上纠缠,只是不停地想着梦里的情景,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就是控制不住地想。
豆包和冬瓜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现在她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但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人现在经常出现在她梦里?催眠中,她得到他们两个人的信息并不多。
等等,他们两个人在梦里给她说什么?“小姐,再帮帮我们。”再帮帮他们?他们用了一个“再”字,那说明之前她帮过它们。
她之前怎么帮他们了?自己最近为他们做了什么?猛然间,她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不由得摸了摸手上的佛珠。
贺天宇看到林玉亭斜靠在座位上,灯光透过车玻璃照在她的脸上,她在那儿沉思,严肃而认真。
“要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散散心?”贺天宇说着发动了车子。
“不,”林玉亭似乎想好了,语气有一股斩钉截铁的味道:“回玉宇琼楼。”
贺天宇见林玉亭面容有些严肃,便问道:“你梦见什么了?还是你说的那扇大门?”
林玉亭一惊,猛然想起他们曾经讨论过彼此的梦,便“嗯”了一声。
“具体是什么?你刚才不停地说‘怎么会这样?’”
自己说梦话了,林玉亭倒是不知道。“没什么?就是看到两个已去世的……”林玉亭抬起手,在找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豆包和冬瓜,“……故人站在那里。”
“哦——”,贺天宇扫了她一眼,“那你就不打算散散心,顺便忘了这个梦,万一晚上接着做……”
林玉亭转头盯着贺天宇,似笑非笑。
贺天宇就算一直专注着开车,这会儿也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了:“你盯着我干嘛?虽然我长得帅,你也不用这样花痴地看着我。”
“自恋狂,”林玉亭嘟囔了一句,“你刚才的话里带了一股阴谋的问道,好像是提醒我如果不听你的晚上一定会做噩梦。你说如果我晚上不做噩梦,你这心里的多么的……”
“喂,你有必要把我想的那么心黑吗?”
林玉亭倒是笑了,路灯造就的光影从她脸上飞过。“我没说你心黑,不过,你还是有黑的特点的:腹黑。”
贺天宇笑了,厚脸皮地说:“这种黑我倒很喜欢,现在的女孩不都喜欢腹黑的男人吗?嗯?算我招黑吧?不过你招的可就不太好了,招什么不好,招鬼?”
林玉亭对他前面的话还不赞同的撇撇嘴,但是听了他后面的话,整个人都感到不好了,可是又无话可说。
宋启安、豆包、冬瓜,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从他们对玉百合的认识程度上,哪个不是死了千年还未投胎的。如果这是要是让贺天宇都知道了,他肯定还会说上一句:“找什么鬼不好?还非得招千年老鬼。”
贺天宇见林玉亭不说话了,倒是有些后悔开这种玩笑了,刚才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开心的,而且这大晚上的,提什么鬼话题,女孩子家总是害怕的。他打开音响,舒缓的旋律便在车厢内流淌。
轻柔的音乐,疲惫的身体,温暖的座椅,林玉亭又开始哈欠连天了,可是她不敢睡,生怕睡着了又是噩梦。
也许真的是造化弄人,美梦总是易醒,醒后还难入睡,睡后又难寻美梦。
但是噩梦难醒,醒后易睡,睡后更像连续剧似得接着做了。
一路无话,直到车开进了玉宇琼楼。
林玉亭下了车说了声再见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在电梯处等了一会儿电梯,她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