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正好,风带着海水特有的淡淡咸味,从外面飘进来。秘密会议结束已经过了两天,艾莎终于在海风的吹拂中恢复了意识。阳光从自己不习惯的右侧飘窗照进来,她睁开眼睛见到的,除了坐在窗边闭目养神的紫灵,一切都很陌生。
察觉到她醒来,紫灵从椅子里撑起身子,坐到床边。照在她脸上的阳光被紫灵挡住,不再刺眼。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她的关切,是艾莎耳中久违了的温柔。
这两天守在她身边,几乎没有真正的休息,让紫灵整个人都显得苍白了。艾莎看着她,心里隐隐作痛,竟忘了答话。
“能看见我吗?”见她半天没有反应,紫灵担心的试探。她额头上的伤口离眼睛太近,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视觉,而她左肩和右膝的伤口虽是皮肉伤,说深不深,但说浅也不算浅。当时一定流了不少血,如今没有伤到筋骨已经是万幸,紫灵心疼之余,也多少有些庆幸。
“我这是在哪?”她觉得喉咙有些涩,像多年不曾言语,如今又再次开口说话,连声音都是干瘪的。身体虚弱到毫无知觉,只有一张嘴勉强能动。
“这里是麟殿,我们在白石城堡。你已经昏睡好几天了。”她用平缓的声调安慰着,想让她安心。
“麟殿……麟殿……”她小声念叨着,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拼命撑起身体,却无可避免的扯到身上的伤口,吃痛的轻呼出声。
“你躺好,你现在还不能乱动。”紫灵只能按住她,她却不是很情愿继续老实躺着。
“这里,母亲……”她呼吸急促,说话断断续续,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心急。
“是的是的,你先躺好,别乱动。”紫灵赶紧接过她的话,“这里是你母亲以前住的寝殿。”
“可是……这里,上次经过的时候,被封掉了啊……”疼痛让她不得不冷静下来。
“是啊,在她去世以后,一直都封着……”那一段痛苦的过去,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都不会被人回忆,但也不会被人忘记,人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和那件事有关的一切,彻底封存,然后骗自己说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既没有勇气接受,也没有勇气忘记,于是,逃避成了唯一的出路。但是,现在……
“但是现在,你舅舅又把它整理出来,让你住在这里啊。”
或许,他已经逃够了。大家都逃够了。
“舅舅……”她的样子有些落寞。
“怎么了?你还没见过他吗?”
“不,见过了。但是,他说我可以叫他‘熠’。说我是公主,可以在王城中随意走动,不用拘束。”
“他没对你说,你母亲是他的妹妹吗?”
“……说了。”
紫灵似乎明白了,看来熠并不想和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但是,为什么?难他也嫌弃她的血统?还是说,他有什么别的打算?不过这样也好,他似乎有什么不欲人知的谋划,她对此非常确信,而且莫名不安。
“他大概也有他自己的考量吧。对了,你还记得,你昏迷之前的事吗?”
“嗯……我记得我听见一个声音,然后就跟着那个声音一直走……”艾莎就这样慢慢的讲完了自己在那个地方经历的一切。
“那里到底是哪里?那朵花又是什么?”
“嘘……”紫灵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现在别想那么多,先把身体养好。等你好了,玄赫会来教导你。至于你想知道的事,以后我都会慢慢告诉你的。”
“玄赫?就是负责那座结界塔的长老吗?”
“嗯,就是他。”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他啊,他……”
她们随意地聊着天,全然不知金树中正在进行一个会议,而她们谈论的这个人正在里面,拼命坚守他心中的主张,丝毫不愿退却。就像当初,他也为了某个主张,不顾一切。其实自从秘密会议之后,王城的警备工作日益森严,既然城中种种都没有明显变化,外界便无从得知这次一级会议,而且此次会议性质特殊,连熠都没有参加的资格。
“玄赫!你这么急着硬要举行这次继承会议,就为了讨论这种事吗?!”
“是的,执暄长老。是的。”
同样是维护自己的立场,一个靠咆哮,一个用冷静,也难怪这两人水火不容了。
“简直荒唐!这有什么值得讨论的!继承资格当然属于我们的王!不然还能是谁?难道你想说那个血统下作的丫头也有继承圣物的资格吗!”
“为什么没有?她当然有!她既然拥有伊凡坎蒂,她就是正统的继承人!伊凡坎蒂本就是由圣物的力量炼化的东西,它本身就是力量,所以才能用它来作为对继承者的最后试炼。但是当初熠没有通过试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谷梁长老插了句话,原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毕竟国王陛下和去世的王后关系很好啊,他待王后就像对待亲生母亲一样,而且……”
“就算像你说的,陛下当初没有通过试炼。”执暄非但不领情,还打断了他,“那个时候他没有完全驾驭住伊凡坎蒂的力量,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那个丫头不是连术法都不能用吗!她一样驾驭不了那股力量!就算伊凡坎蒂现在在她身上,她也不能算什么继承人!如今荒芜日益严重,好几个村子都消失了,我们应该尽早把伊凡坎蒂剥离出来,让陛下继承生物才是上策!”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