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绍桉胸膛起伏了好几下,才忍耐地斥道:“二妹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到底是谁,教了你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你生了这些自私自利,大逆不道的念头?!”
明珞挑眉,正色道:“胡说八道?自私自利,大逆不道?请问二哥,阿珞哪句胡说八道了,哪句大逆不道了?还请二哥明示!难道我不肯念着大伯父大伯母的‘养育之恩’,不能一世做牛做马以夫家利益来报答二堂姐,就是自私自利,大逆不道?”
“闭嘴!我是说让你以明家为重,你”明绍桉忍无可忍,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以压低着声音斥道。
“二哥,以明家为重,和以二堂姐的利益为先,这两个可并不一样,明家是阿珞的娘家,阿珞由祖母养大,自然会以明家和祖母为重,但却永远不会以二堂姐的利益为先!”
明绍桉又是一阵气血翻涌,他刚“你”了一句,身后却传来了一阵鼓掌声。
景灏从后墙转入,笑道:“好个永远不会以二堂姐的利益为先,这就对了。我们陛下可不会只娶一个女人,女人后宫争宠,不知道会耍些什么阴私手段,难道到时候还要助着她深宫夺宠嘛?你们明家可真是好阴狠的手段,明将军为国战死,先帝为表嘉奖安抚,着明家不知多少恩宠,却万万没想到明将军的遗孤在明家就是这样被对待的-嫁了人还要她事事以她二堂姐的利益为先,倾夫家之力助她二堂姐在后宫中争宠谋权,这,要是陛下知道,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明绍桉面色煞白。
庆安帝可是有心结,觉得当年那位郑大姑娘,先帝定下的皇后,就是明家和明琇给害死的-还有,明珞要嫁的可是肃王,就算不是肃王,是眼前这个景灏,这种话被那个心胸狭窄,阴阳怪气的小皇帝知道
明绍桉心中陡得一激灵,冷汗差点都飚了出来,好端端的一番问话试探,如何偏到这种地步。
可现在却慢慢觉出了些问题来。
有人要阻止舅舅回京,但过去数年执掌朝政的都是自己的太后姑母,而她大伯父又是朝廷重臣,户部尚书-除了姑母或者她们明家,还有谁能做到阻止舅舅回京为官?
辅政大臣车禄吗?可车禄既然没能阻到明家族人往上爬,也没能阻到姑母提拔的那么多官吏,为何偏偏就能阻到她舅舅?
所以答案到底是什么,实在呼之欲出。
可是为什么?
她们明家并不像其他一些没落勋贵之家那般,会有人贪她母亲的那些嫁妆-这些年根本没人有这个意思,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阻止舅家和自己接触,如此才好将自己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然后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想怎么利用就怎么利用吗?-除了这个,她想不到还有别的原因。
可是这里也有荒谬之处,这步棋明明是在自己幼时就已经步下了,可明珞细想前世很多事情的细节,她觉得祖父祖母对自己的疼爱并非是假-以他们对自己的心思,不该在自己幼时就已“未雨绸缪”,掐断自己与舅家的联系,就想着把自己养成明家的傀儡木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