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谙洗漱过后,换了一套新衣衫,用膳完毕,他站起身,“说好的去极乐山庄,现在去还不晚。”
“别去了。”
青璃站在窗前,视线远眺,已经过了午时,到达极乐山庄也是晚膳时间,天色就暗了,没打算在那里过夜,还去有什么意思?那钱财早晚都能想办法要回来,不急于一时,现在她见淳于谙这么疲累,还想着这事,心里有点不舒服,闹着小脾气。
一个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指望别人怎么爱惜?青璃突然觉得很累,她并不是没有怨言的,她知道在战场上很苦,可是苦是苦,也要想法子让自己过的好一些。
她很努力,尽量改善淳于谙的坏境,操心城北大军的吃食,她是为了谁啊?可他呢,阳奉阴违,有点好东西也不知道自己吃独食,还要分发给将士们,害得她每次去都要带很多东西。
用膳上,从来不准时,上了战场就玩命,有点小伤也不在乎。这江山是大周的,姓耶律,不姓淳于,有必要这么拼吗?她现在真怕自己还没等嫁人,就要守望门寡。
淳于谙站起身,走到青璃的身后,双手搂住她的肩膀,脸上面无表情,可是他的眼底带着疑惑,因为敏感地发现,自家小丫头好像生气了,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因为他来的太晚?
原本约好的,可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打仗,战后又有太多的事情等待处理,他没有时间休息,已经在第一时间赶来,可她还是闹了小脾气,淳于谙想,他应该反省自己,说到底,自家小丫头还没及笄,以前她办事果断麻利,他就忽略年龄的问题,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成熟,到底是他保护的不够好。
“是不是我来晚了?这次是我没守时……”
淳于谙从来没有道歉过,他尽可能的解释,表达清晰一些,因为不善言辞,说来说去,都是在强调自己来晚的原因。
青璃真是越听,火气越大,淳于谙到底存的什么心?不就是陈家那点破家财吗,晚一天去能长腿飞了?一直不停地重复,若是现在不出发,就错过好日子了,她就是不去能怎么样?还是说他想的只有那些钱财,想着如何贴补城北大营的士兵,心里根本没有她?
“你催什么催?”
青璃忍无可忍,随手抄起小几上的花瓶摔到地上,“砰”地一声,釉彩的白瓷瓶应声破碎,里面的水和迎春花散落得到处都是。
清脆的声音,让她开始清醒,有些心疼那个瓷瓶,那是空间里的宝贝,青璃喜欢在内室窗边小几上放置一个她最喜欢的花瓶,就这么碎了,这应该也是她第一次摔东西。
淳于谙默不作声,眸色淡淡地望着地下破碎的瓷器,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够好,又常年在外面打仗,以前娘就曾经说过,如果能生出个闺女来,绝对不会让她嫁给这些边境的将士。说不定什么时候有战事,归期三年五载,每日要提心吊胆中度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娘过的有多苦,淳于谙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从小就被教导,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如今号令城北大营三十万将士,早已经把士兵当做家人的一部分,难以割舍。
他没有时间陪青璃,也不能为她做什么,当初也是他运气好,提亲的时候赶上太后派人探话,其实那是他施展的小手段,他知道耶律楚仁的脾气,所以提前透露自己想要在那天上门提亲。耶律楚仁喜欢和他抢,必定也会想办法前去,骑虎难下,莫家肯定会选择他。
青璃摔了一个花瓶,没得到淳于谙一句安慰的话,她心里更是觉得心寒,无数次的替他找借口,他就是不善言辞的人,可是现在一句话不说,证明什么?胡思乱想,最后青璃觉得这一切都是阴谋,淳于谙想娶她,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于嬷嬷和麦芽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站在门外,二人战战兢兢,不敢进门,家里偏厅里没有瓷器,都是木质品,刚才听见小姐的吼声,应该是在内室里,难道和少将军吵架了?
“于嬷嬷,你看咋办啊?”
麦芽脸上带着焦急,少将军和自家小姐感情非常融洽,别说吵架了,红脸拌嘴都没有过,这是第一次,小姐竟然摔了花瓶,看来很严重。
“我哪知道啊,少将军说了什么让小姐这么生气?”
于嬷嬷给麦芽做了一个手势,二人躲在窗户底下,把耳朵贴在墙壁上,蹲了半天,腰板都酸了,愣是没听到一点声音。
不晓得问题的症结在哪,也没办法劝说,于嬷嬷和麦芽对视一眼,片刻后,麦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瞪着眼睛,长大嘴巴,老半天才反应过来,颤抖地道,“于……于嬷嬷,你说小姐不会和季悠小姐一样,冲动捅了少将军一刀吧?”
“这……怎么能呢?”
于嬷嬷面皮抖了抖,耳朵更用力地贴近墙壁,内室里一片安静,仍然没有任何声音,死气沉沉,就好像里面没有人存在一般。
“小姐不会的,内室也没有凶器,肯定不可能。”
于嬷嬷被麦芽的猜想吓得不轻,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般,嘴里念叨着,“没凶器,杀不了少将军的。”
“于嬷嬷,你忘了吗,桌子上有果盘,里面有水果刀。”
麦芽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