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一切灵气吸纳,失却了灵气的修士,也不比凡人厉害到哪儿去,他们只能跑,慌不择路地奔跑。

火越来越大,且不时有紫色的火焰落下,片刻就将周遭数里吞噬殆尽,此时此刻,已无人敢再分心交战,他们忙着逃跑,一面绝望地想,难道长孙仪是怨恨他们的逼迫,想要拖着整个莲华界一同陪葬吗!

但很快,这个念头便消失了,面对着恐怖且吞噬一切的火焰,负手站在缀天峰最高处的长孙仪没有袖手旁观,她手一扬,无相扇顿时化作遮天蔽日的扇影,护住了一界生灵。

慌忙逃路的修士们发觉不再受到紫炎的威胁,忍不住抬头望去,巨大的扇影替他们撑住了坍塌的天,牢牢护住一界。

一瞬间,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现泪光。

苏曼卿喃喃道:“这……”然而后半句话似乎怎么也吐不出来,咽的喉咙生疼,眼睛发烫。

叶谭明替她接上了,声音也带了些颤抖:“传说中的……莲华圣尊呐。”

商逸灵在一旁跳脚,气得眼泪差点留下来:“这个傻子!傻子!别人都这么对她了,她还在为别人考虑,你说她是圣母转世吗?”

就连死,也不肯牵扯无辜,焚天紫火吞天噬地,她若是心狠一些,扯着所有人一起陪葬又如何?

“这就是俗话说的‘就算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吗?”

一个昆山弟子扯着嘴角,想要舒缓一下紧张的心情,却在同门眼中看见了自己泪痕斑驳的一张脸。

那是长孙师姐啊,她离开昆山时还教导他,剑不是刀那么用的,剑是双面刃……伤人,亦伤己。

易又晴已经停手,没有了阻碍,可萧秋水已不再打算前行了。

“为什么?”萧秋水问:“你们不是都重视在乎她吗?为什么她要送死,你不拦她呢?”

易又晴看着上方的火海,目光温柔而怜惜:“因为陛下累了,她不要做莲华了。”

凤无惜半跪在幢帆前,眼角划下一条细细的水迹,她知道长孙仪是为什么,因为长孙仪本来就不打算一界同葬,她这么做,是为了让五龙回归故乡,平定万妖之乱;是为了不牵扯莲华界无辜生灵;是为了她们这些她在乎的人,能够平安。

这是长孙仪啊!

她从来不负任何人,只除了……

除了,蔺如霜。

一声惨笑近在咫尺,响在身后,长孙仪背影一僵,一时间不敢回头,但她嗅到了浓郁的血气,忍不住转身看他。

“长孙仪。”

蔺如霜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依旧澄透明净,这种颜色,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底,可是……

“你又骗了我一回。”

“我不在意你骗我了,”蔺如霜伸出手,将她的手牢牢握紧:“可是你能不能好好活着?”

男人苍白的脸上,依稀可见昔日的清逸无双,此刻却悉数染上了浓浓的悲凉,长孙仪触摸到他掌心的湿腻,低头看去,鲜红的血迹几乎刺痛双眼。

“我以为我能算得到你在想什么,我以为你说不定可以为我留下,可是你的眼中是不是只有你的道,你总要舍身求道……那,我呢?”

明明这个人就在眼前,可他总觉得,她是抓不住的,即使此刻握紧了她的手,她也总有一日会松开。

“对不起,我……”

“没有对不起!”蔺如霜手掌用力,将她拥入怀里,长孙仪还来不及反应,却已感受到他的身体的温度,比冰还要冷,瘦的可怕——若不是宽大的黑袍掩盖,只怕一眼便能看出,这已是凡人病入膏肓的模样。

“那是你的紫火,你可以让它停下来的,一切都还来得及,长孙仪——”

可是比这还要震撼她的,却是他埋在她肩头,洒下的湿润。

“就当是我求你!”他话里隐带泣音:“我求你好好活着,我求你。”

“蔺如霜,”长孙仪扶住他的肩膀,指尖缓缓擦去他眼角的泪痕:“有一件事,我之前就想做了。”

话毕,她不曾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吻了上去。

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这个吻隔着万年前的血与火,终于在今日得到昭彰,两唇相触,她感知到的是血的味道,苦涩,又惋惜。

蔺如霜彻底僵住,却又忍不住在这突如其来的、幻梦般的一吻中迷茫缭乱,长孙仪伸手,掩住了他的眼睛。

长孙仪此生有三怕,一怕强者的眼泪,二怕说谎者的真心,三怕美人的眼波。

这三怕中,蔺如霜占了其二。

“苦灯,佛有情吗?”

“佛有大情。凡夫情见,是小情。佛无凡夫情见,而有大情,大情无情,无情而无不情。”

“那……若是佛有了小情呢?”

“那便不是佛了。”

长孙仪松开蔺如霜,垂眸,用袖子替他拭干净唇边的水迹,笑意淡而真实:“如霜,我对你始终存有一份私心。”

“你等了这么久,可我却想问问你,能不能,再等我一回?”

蔺如霜道:“若你再骗我呢?”

长孙仪笑了笑:“事不过三。”

“……好,我等你。”火已烧至近前,终于覆盖了一界天空,蔺如霜眼睁睁看着长孙仪身躯越发透明,终究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挽留,最终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

“事不过三,你要记得。”

身旁传来清歌蔫蔫的声音:“蔺坏蛋,你再丢下我,我就和主人告状!”

天道陨,一界开始动荡,发挥了最大功效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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