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萧长洲眉峰一凛,欲阻拦两人去路。
“你说什么?涵阳之死……”
“萧元君。”长孙仪神情冷到了极致:“你恐怕误会了,我并不是你的女儿。”
蔺如霜将毛笔横空一划,纵横四笔,空间骤然混沌,竟直接裂出了一道隐约的长路。
他回头,看了长孙仪一眼:“走。”
长孙仪踏前一步,一只脚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萧长洲看着她的背影,牵制的灵气却好似被什么阻隔了一般。
只听得长孙仪坚定又冷淡的话语传来。
“我名……”
“长、孙、仪。”
萧秋水死死地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瞳孔中,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堑渊海外山上,又多了几具横死的尸体。
有人持着一幢血雾环绕的帆旗,触摸帆旗的手枯槁可怖。
“呀,”雌雄难辨的声音忽然响起:“有人解开了我的咒。”
他身后,一道黑色的身影僵硬地跟随,一举一动不似生人,反而像个傀儡。
“曦光,”这人咯咯的笑了几声:“你不好奇是谁解了我留在乐正雅身上的咒吗?”
那可真是强横的法则之力呀,在这样的法则下,余者皆要避散呢。
沙哑的、如同在朽木上切割的声音响起。
“玄夜。”
“哦哦,”那人又咯咯几声笑:“忘了,曦光只有你的陛下能叫,可是我偏要叫你曦光,你能怎么样呢?”
说到这里,他似乎被这句话逗乐,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身后的人眼神死寂,毫无反应。
笑了很久,他忽然道:“哎呀,你想不想见你的陛下?”
依旧没有回应,他也不在意,自顾说了下去。
“我很好奇哟,你们见面会抱头痛哭吗?”
萧家的是非恩怨,在长孙仪眼中已有了了结,一离开萧家,她的身体就再也支撑不住,只能任由蔺如霜召出莲华无相山,带她进去养伤。
之前听蔺如霜所说,无相扇之所以能延她寿命,就在于无相扇和无生塔截然相反的特质,无生塔聚拢死气,而无相扇中则收纳生气。
所以受了这么重的伤,长孙仪也只能乖乖被拎进无相山中。
长孙仪被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甚至脑海中的撕裂感折磨的死去活来,本就痛不欲生,结果还不够,蔺如霜的脸色就没好过,这冷暴力让她不由自主地愧疚……简直是精神和**双重折磨。
“你可真有本事。”
顶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蔺如霜却丝毫没有包袱,任凭自己露出难看的表情:“我说过多少次,《万法源记》的最后一页不是你现在能看的,你不是向来很能忍吗,如今却忍不住了?你就是杀了她又如何?”
“……”长孙仪低着头,她原本也以为掌握的够用了,然而在那一瞬间却被情绪支配,不由自主地用出了言出法随。
“可是,”她道:“我真的忍不住啊。”
“你知不知道,若不是……”蔺如霜顿了顿,下半句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长孙仪却敏锐地抓住了他这句奇怪的话:“若不是什么?”
“若不是你走运。”蔺如霜垂了垂眼,掩去了复杂的情绪:“你回不到无相扇,就该当场魂飞魄散。”
长孙仪哦了一声,看起来丝毫没放在心上,蔺如霜知道自己再怎么严令禁止,她也不会听自己的,想要再说什么,也觉得没意思。
他从来,就阻止不了长孙仪的心意。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再追究了。”长孙仪眨了眨眼睛:“与其说这个,你不如解释解释,那个一直等在无相山外面的小姐姐是怎么一回事,她是怎么追过来的,又为什么一直守在外边?”
“看上你的?”
蔺如霜:“……”
这个人,有什么资格问这种问题?
“不。”他这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吐出:“看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