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碧云和齐英两人先去了云州最大的胭脂铺。
伙计见程碧云品貌不凡,虽不戴钗环,却一身好衣,便热情地道:“小姐,咱们这口脂,面脂,胭脂,头膏,香粉,一应俱全,您想要什么吩咐小的,小的给您拿。”
程碧云只走来走去地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看够了缓缓张口:“这里是云州最大最好的胭脂铺么?”
伙计听了忙道:“那是自然,你看这可是谢馥春的鸭蛋粉,通云州城,我敢说就咱家有。”
程碧云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不瞒小哥,我是想为母亲买一份生辰贺礼,只因她前段时间念叨着说一位叫秦玉容的用的一款面脂特别好,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买的。”
伙计听了直笑道:“小姐真是至孝之心,咱们这来来往往客人可多,也不敢问太太小姐们的名姓,怕冲撞了。您要打听的,小的还真不知道。”
这些地方的伙计都是人精,套不出话来。
程碧云只好说:“唉,那我就买一盒谢馥春的鸭蛋粉吧,希望母亲能喜欢。”
出了胭脂铺程碧云和齐英说:“果然是不行呢,再去首饰铺子看看吧,实在不行只能去崔家了。”
齐英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便只点点头。
到了首饰铺,程碧云又贴出去两支玉簪,还是什么消息都没得到。两支玉簪是给叶当家的和黄琳儿买的,倒也没算浪费。
程碧云倒不气馁,晌午便又回了一品名轩。
黄琳儿和叶当家的都不在,吩咐人给程碧云和齐英做了饭。
程碧云吃好午饭,歇了个晌觉,又带着齐英出去了。
既然她娘叫她去找崔六,她便去找好了。说不定找到崔六就找到姨母了呢。
程碧云向一品茗轩的掌柜打听到西城只有一户崔家,程碧云听了觉得耳熟,才想起竟就是在酒楼听到的长史崔家,那位云州第一美人崔三小姐家。
程碧云觉得这样的人家,怕是不好进去。
程碧云还是和齐英一起去了崔家。
齐英给程碧云雇了一顶轿子,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到了崔府外边,程碧云下了轿。看着崔府门旁边两只硕大的石狮子,心里莫名生出一点惧意。
程碧云和齐英走到大门前,程碧云示意齐英敲门。
齐英轻轻扣了两下门环,便有门房的小子把门开了。
门房的见到程碧云着装气度不俗,倒还客气。只问:“不知是那家的小姐,可有下过拜帖?”
齐英道:“我们没有拜帖,我们是受人所托来找贵府的崔六爷。”
一听说找崔六,门房的小子呲笑了一声:“如今的骗子也太不讲究了,来行骗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府上什么时候有六爷了!”
说罢暼了一眼程碧云,嘭一声把门关上了。
程碧云和齐英面面相觑。
崔府竟没有一个崔六爷。程碧云有点想不通她母亲到底想怎样了。和赵嬷嬷她们说来云州找秦玉容,没人听说过。留信说找崔六,也是没有此人。
回到一品茗轩,程碧云坐在窗前,无精打采地发呆。齐英站在旁边,也不知说什么好。
程碧云手托着腮幽幽地说:“你说我娘,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会叫你带我找两个没人知道的人呢。说不定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呢。”
齐英道:“小姐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等叶当家的回来问问她吧,也可以请她帮忙打听打听。”
程碧云点点头不再说话,只在心里,将她从记事以来的种种想了一遍。从前只想着,庄子上也好,哪里也好,能有一个地方安身立命就好,如今只觉得前路一片混沌,自己不知将何去何从。
黄、叶二人直到戌时才回来。程碧云早就歇下了,只是没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等黄琳儿和叶当家的进屋看她时,她立马翻身起来了。
黄琳儿道:“今天找人找得怎么样?”
程碧云耷拉下脑袋道:“一个都没找到。”
叶当家的走到床边道:“哦?看来小云儿要找的人不止一个呢?”
程碧云也不想再瞒着了便说:“嗯,除了秦玉容,我还想找一个叫崔六的。”
黄琳儿道:“崔六?是哪家的?”
程碧云道:“就是长史崔家的,可他们家说他们从来没有一个崔六爷。”
黄琳儿道:“或许是六公子呢?”
叶当家的道:“也没有六公子。”
程碧云见她们二人都不知道崔家的事,又耷拉下脑袋。
叶当家的想了会儿说:“深宅内院,有很多不被外人所知的私密之事,既然你们说找这崔六,应该就是有这人。”
黄琳儿突然道:“哎,要不去问问陆仲谦,他不是和崔家的三小姐定亲了么?说不定他知道。”
叶当家的瞪了黄琳儿一眼,道:“你去问。”
说完便走了。
黄琳儿缩了下脖子,吐了吐舌头,跟程碧云道了声安,跟在叶当家的后面走了。
程碧云见二人如此,不解地问一直在旁没吱声的齐英:“叶姐姐这是怎么了?”
齐英笑道:“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程碧云苦笑道:“嬷嬷觉得我还没长大啊,我觉得我已经长大了。”
齐英叹口气说:“有些事,你现在还不懂呢。”
黄琳儿倒真是有心,第二天真的来到陆府,只悄悄找了随喜,问他什么时候方便见他们家二公子。随喜面露难色道:“二少爷被大人关着呢,连小人都难得外出。”
黄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