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德老头的住处也实在叫我不得不汗颜,若不是他提到师父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模样,我真以为他们是志同道合的好友至交,就连住的这破屋子都是一模一样的三间草屋,即便没有院子,但门前都长了一颗桃树,此时傍晚余晖斜照在屋顶,金色的光芒破开层层云雾,雨后的晚霞格外惹人眼,金色晚霞在天边勾勒出了一道辉煌的金光,照拂着整片丛林,本是青葱绿郁的林子,瞬间染上了一层金黄,别样温暖。
我几乎闭目都能知道这屋里的摆设,就像是许久未归的家一样熟悉,甚至是第一眼见到这破草屋我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灵风山,要不是灵德老头一脸安详地坐在那沐浴着夕阳想着什么,神情那般哀伤,我险些把眼前所看到的当做是幻境一场。
老头晃神见到我似乎也并不意外,只不着痕迹地将方才的情绪收了起来,又对我轻哼“这么慢,再不来,我老头子非得饿死”
“你自己不会先吃啊,又没让你等我们”刚心情才好些,偏偏就是要跟我斗上一斗。
“没人做饭,有人做我还不吃吗?”灵德吹着胡子朝我瞪了一眼,转身就要往里走。
我急急跟在身后,拉住他轮椅的手柄“你说没人做饭?那我们吃什么”
灵德似有诧异地扫了我一眼“没用,一个投胎把什么都忘了,饭也不会做了。哎!看来我这辈子没福分再吃到你做的菜了,我当初就说你投胎也不能去大户人家,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他一把抬起我的手。仔细看了又看“果真是没做过饭”
“前辈”师兄不紧不慢地将我的手从灵德手中拿开“这投胎转世,本就该是忘记虔诚过往才能上路,瑶儿忘了也是正常,若是前辈不嫌弃,晚辈倒是略懂一二,勉强做两道菜解解饿也是可以的”
话音刚落,我便和灵德二人。齐齐地看向师兄,我捉摸着兴许是师兄说了自己还会烧菜这件事。让他本就发光的头顶又多了道光芒,刺得人险些张不开眼“你还会做饭?”
“嗯”师兄不以为意低低地应了我一声。
“我怎么不知道”第一次知道师兄会做饭,却要做饭给别人吃,实在是多有不悦。
师兄见我似又不满。挑了挑眉,温声道“你也没问我会不会,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没说要吃,或者我以为你毕竟喜欢吃烤馍片”
说道烤馍片,不远处的六子忽然浑身一怔,微微颤颤且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明显是在求救。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师兄提过就罢了。毕竟我和六子也不过多说了两句话,不至于也不值得被他记到至今才对,向来以为他稳重又大方。没想到那些不过都是假象,他若是斤斤计较,怕是真的会记一辈子,还会想着法子不时在你快忘记的时候提醒你曾经有过这么件事,让我很是不开心。
师兄的脑子里不都是应该存的是国家大事,案卷律例么?再不然。就是武功秘籍这种符合他身份气质的东西,如何还有地方记得下这些连我都不削记得的事。
便抽抽嘴角“这事你打算记多久”
“嗯。我这人向来记性就好,看书也从来都是一遍就记住了,想要忘了怕是很难了”师兄玉白的手指,漫不经心卷着手腕处的衣袖。
“师兄想做的事,没什么做不成的,若是想忘,怕是也难不倒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的!
卷着衣袖的玉指,轻轻一顿,默了一会“原来在瑶儿心中师兄这般无所不能”
“是呢,无所不能”虽说这话是不假,但从他自己口中先说出来总归是觉得有些别扭“那师兄可是忘记了?”
“这么快就忘了?我还没老呢,哪能说忘就忘了呢”师兄似乎不愿意买账,我琢磨着,做生意人不都是这样,说一出,便是一出了么,只要双方你请我愿,这事就算定了呀,师兄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肯定是筹码不够。
“师兄以为什么时候才能忘呢?”既然故意的,必定是有需要他满足的东西,不如就跑出个诱饵引他出来。
师兄双手负在身后,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眼底分明尽是玩味之意,却又没停留,抬脚便往火房走去,走了几步,又顿住了,我一间他停下步子,便欢喜上前,心想此事果真是有转机。
“兴许,,。你觉得烤馍不好吃了又有别的喜好,那时候估摸着会忘记”语毕,头也不回去了火房,留下愣愣地我,和他嘴角一抹意味深长地笑。
他这分明是在说,我下一次与别的男子勾搭上被他看见了,他便不会记得六子的事,新仇把旧的就能替代了,只是我怎么还敢有什么新的喜好,光这一个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的馍片都能被他记上这么久,哪还敢说自己喜欢吃别的。
颓自暗想,看来今后只能封着嘴不能吃任何东西,否则怎么还能有好日子过,身边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得遭遇。
灵德老头推着轮椅路过我身边,斥声道“还不去帮忙,就知道等吃等喝,你想要他原谅你,还不轻快些,一个胎投的什么都不行了,真是伤心死我了”面上凄凄哀哀的表情,就想我死了似的。
“你自己不也等吃等喝”嘟嘟囔囔地吊了他一眼,绕过去,追着师兄大声道“师兄,我来帮你”
远远就听见火房清冷一声“不用”
我顿脚委屈地靠在门边,故作伤心,撇着嘴“师兄,你可是嫌弃我?怕越帮越乱?”
其实我这招是欲擒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