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晟奕并不像是平白无故会救毫不相干之人性命,他没有那份心,而且他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成人型,根本不可能对任何人轻易出手相救,更何况啾啾根本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一般人,他是仙狐,我相信柳晟奕不会看不出来啾啾中的到底是什么,这血祭,一般人还不一定能看得出来,但凭他身上的修为就能清楚地感受得到不一般的血祭。
所以他既然肯出手替啾啾挡下,那肯定是有所图,而啾啾承了柳晟奕的情,肯定是要为他办事的,我并不担心啾啾为柳晟奕做什么事来伤害我,独独只怕他再一次违背了别人的意思,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其实啾啾受到的这些苦还不都是因我而起,即便是这之中我也是无可奈何被迫参与其中。
七姨娘的死,也实则是不应该的,我与她之间根本没有太多的过节,而她对我也没存什么坏心,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实则也是让我对她是愧疚的。
当初以为她的死,是那帮操控她的异域人动的手,毕竟杀人灭口这种事,也是时有发生,正常不过,只是如今知道真相,却发现这事情还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复杂,柳晟奕说要彻查此事,但人却是他灭口的,想来他肯定在七姨娘身上探查过,无果才会动了杀机。
柳晟奕在我面前从来都是温润如玉,清逸脱俗,我想要,他就给,我说了他就会去做。对我百般呵护,这种宠溺现在想来确实让我有些后怕,当初孩童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悟性,总以为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伤害自己的气息,对那时候除了师父再也没有遇到过旁人的我来说,实在是一个太好的归宿,即便我不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温暖,但他的笑容却是最好的安慰。
那时候啊,若是一直停留在那个时候。会不会今日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受伤害。
握着我的手适时地紧了紧,似在将我从自己散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师兄眉间微微皱起,寒潭地深眸里深不见底,叫我此刻心下有些不安,他轻启薄唇“莫要再胡思乱想了。现实就是现实,眼下只能改变以后发生的,从前…也只能是从前,从前你我都无能为力”
不等我回话,便朝啾啾看去,沉沉道“眼下你若是想隐瞒,我也不逼你,只是你必须和瑶儿分开,若是你将这些事说出来。那我们从长计议,我不会拿瑶儿做赌注,你若是坦白说自然是最好。但是最好是说透彻,这些日子,你做了多少事,我也知晓七八分,好好想想”
在这人世间,我从未见过啾啾对谁像对师兄那样言听计从过。啾啾对师兄的崇敬并不像是装的,那时候我便知道。啾啾其实很没有安全感,因为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像师兄一样,只是站在那,就能给人一种想依赖的感觉,这也是我自己亲身感受到的。
师兄向来对自己的部下都是冷酷严厉的,他还能给啾啾机会,这大致也是看在我和啾啾之间的主仆结吧,啾啾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好到哪去,所以即便他知道啾啾对我另有所图,也没有将他打发走,多数是只有将他看在眼底,才能心安。
换做我,若是明知有那么一个人对师兄虎视眈眈,我定不会像师兄一样能控制住自己,因为这是不能忍的,也忍不住的事。
此刻师兄眼底深沉如浩瀚的汪洋,目光扫过啾啾看向了别处,只那一眼,似乎便能将啾啾此刻矛盾的内心看个透彻。
而啾啾明亮的眼眸上稍有的一片愁云,迷蒙淡浅地笼罩了一层忧色,目光放空地看向前方,好似前面又更远的地方,那里一片明媚,没有眼下这般纠结和大人之间的算计谋利,只有他山明水秀的清澈,乌云的那头,便是他的向往。
灵德则是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精亮,轻轻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天空时晴时阴,他们却像是恍若不见,西下寂静无声,没了虫叫鸟鸣,没有风过拂面,几乎静到连自己心跳,呼吸都能听得明白。
我知道,他们并不是在赌,也无心去赌,而是确确实实在给啾啾机会,虽说啾啾五百岁了,但眼下不管是从他外貌还是此时他的内心,让人看上去确实也只是个孩子,不管是他自己不想长大,还是不愿意长大,此时的事与年岁无关,与样貌无关,只是单纯地彼此用心交换。
虽然师兄抛出的条件一眼就能看出他自己给出了几分诚意,不过这事啾啾有愧在先,所以师兄这算得上慷慨的诚意,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不易了。
啾啾沉思了许久,淡淡吐出几个字“可否容我再想半日?”我本以为就这样啾啾定是能坦白交代,不想他却还要思考半日,可想而知此事兴许很严重。
“这半日光景并不长,半日前,半日后又能改变什么”灵德老头捋着胡须,不紧不慢道,这老头看上去仙风道骨,神秘莫测的样子,却是个急性子。
啾啾沉默不语,兴许他自己也觉得这半日也不能改变什么,但偏偏此刻他就是做不了决定,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咬了要下唇。
“半日就半日吧”我不忍看着这么多人,逼着这么小的孩子,即使他岁数够我活上几世之多。
“我可以立刻解除你身上定身术”师兄眼中微不可查地掠过一抹寒冽锐利的光泽,淡淡对啾啾道。
很显然师兄这是在加筹码,加筹码的理由自然就是想让啾啾立刻说出来,其实我觉得定身术对啾啾的诱惑并不大,师兄这样说的理由我以为对啾啾的诱惑并不大,遂不知这个筹码加与不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