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飞的雪花飘飘洒洒了沿路的风景,官道上总是这样,天看着永远没有边际,道路两侧皆是被大雪覆盖的茂密的树林,天地之间一片苍茫,压着人心底莫名惆怅。
皇上给了他们一条生路,但是在这路上却走的生不如死。
薛曼青果真是醒来了,但身子已然大不如从前,好在她练过些功夫有点底子,起码看起来并不如病危的人。
车里坐着累了还会时而趁着苏墨辰发呆打瞌睡时候,掀开窗帘伸手接过熙熙攘攘落下的雪花,落在她纤细如玉的兰花指上就剩下透明的晶莹。
薛曼青兴许不知道,只是在她转头之际苏墨辰已经睁开了眼,用万般无奈的柔光将薛曼青的一颦一笑记在心底。
苏墨辰醒着的时候,不常露出这些表情,只有他觉得心累了,无法再笑下去的时候都会装着犯困。
多数时候他们都会在车里谈笑风生,说着到了离落谷两人要如何开始新的生活,每到这个时候车里的欢笑都会感染到一向淡漠的萧玄。
薛曼青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苏墨辰是怎么把自己救醒的,只是薛曼青也时常在苏墨辰犯困的时候会发发呆,至于她想的什么我也是看不透彻。
我怎么也想不到,本是很简单相爱私奔的事情,落得今日这样的地步,苏墨辰在不在朝中为官,他们好似都无法再回到那段无话不谈的时候了。
这也是岁月变迁里的无情。为了维持各自心中的平衡,他们只有牺牲掉一些,兴许才能无怨无悔地生活下去。
直到巍峨的高山落入眼前。这一片别样的桃林一如我来时的模样,桃木清香怡人,扫开了两人一路的疲惫和纠结。
薛曼青轻快的走进桃树林中,阳光温和,花瓣随着微风簌簌落下,一层层覆盖再地面上,成了自然花瓣的小径。花瓣犹如白雪飞舞,她笑盈盈转头看去。苏墨辰一步步跟在她身后,看着他蹦蹦跳跳,眼中净是宠溺。
她呵呵笑着转了几个身,停在他面前。点脚想要摘得他头顶的一朵盛放极其优美地花朵,只是够了两次依旧只是指尖与它擦身而过,他抿嘴浅笑伸手抓住枝头的花,摘了那朵,放在她耳边,满心欢喜地欣赏了片刻“人比花娇”
薛曼青静静地看着苏墨辰,此次她并没有往日的绯红,而是就这么静静与他对视,眼底尽是微光闪烁。知道苏墨辰低头抚上她的柔软,丝丝冰凉触碰上温热瞬间化在了各自心底。
树影也随着他们跳跃不安地心摆动不定,这一吻。我想着若是一直下去,兴许就能到天长,到地久。
只是,薛曼青忽地脸上一抹痛色,随即紧皱着眉,在唇角相触的地方。留下了一滴艳红的血,苏墨辰眼底一沉。阴郁之气充斥整个眼眸,抱起了薛曼青就朝屋里走去。
不知为何,就在他们刚踏入这阵里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了在什么地方有东西已经再更变了,难道真的住在这阵里的有情人永远都得不到相守么。
薛曼青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只是好像受寒发烧之后说胡话一般,留着汗不停地叫着苏墨辰,面上十分痛苦。
苏墨辰只是静静地在旁握着薛曼青乱动的手,放在手心,他手腕处包着一道纱布,兴许是太匆忙,纱布歪七扭八还有一点触目的殷红。
直到夜深,薛曼青才平静下来,苏墨辰甚至不敢伸手试她的仁中,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安静睡着的薛曼青,直到看见她心口有力地起伏,才沉沉地松了口气,这种小心翼翼的样子相较于往日他的潇洒,实在是叫人心疼。
此处是禁地,萧玄送过他们之后便离开了,留下一句:过些日子幕离回来,就连夜出了谷。
苏墨辰知晓幕离是师兄身边医术最好的,在他心里对师兄已经不是简单一句感谢就足够的,所谓患难见真情,所说他平日多数也是独来独往,与人逢场作戏没有几个真的能交上心的,而他并未与师兄在此患难,但人心就是这么容易被收买,特别是万分无奈的时候。
我一直带着师兄想要利用苏墨辰的心思来看待这件事,但现在想来,我虽不知晓苏墨辰与师兄年少时候有多少交集,但从苏墨辰简单的言行之中看出他对师兄的信任,苏墨辰与师兄相比较,兴许就输在了这一身霸气和权位之上,聪明如他,也许和我一样知晓师兄的心思,但他依旧这般信得师兄,他们之间定也是有真的情谊在其中的。
其实师兄在我心底和皇上的影子微微重叠在一起,不仅仅是他身上散发着的王者之气,甚至行事言语的方式,若是皇上是得不到的人就会弃之,且不得与旁人用之,兴许师兄也是这样的,而且师兄的本事远远不需要万事为苏墨辰想的周到,显然也就是为那些曾经难得的年少的情谊吧。
薛曼青醒来一切如常,她依旧对自己的昏迷不闻不问,只是与苏墨辰淡静温和地笑着,偶尔眼底会扫过苏墨辰手腕上的纱布,却把所有的情绪都收敛在心中从不表露。
分明苏墨辰也感受到了她的异常,薛曼青不问他也习惯不讲,两人越发过着宁静和睦的日子,苏墨辰习惯像往日那样在书房写书,薛曼青卧在榻上看着他,直到睡着。
说来也怪,薛曼青本就是相府的大小姐,竟做的一手好菜,这倒是让苏墨辰又得到了一份意外的惊喜。
苏墨辰尝着菜,薄唇微微上扬“这手艺是从哪学的”
薛曼青看着苏墨辰赞不绝口,且停不下筷子模样不禁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