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既能说出这句话,自然他必定也胸有成竹,我垂着脸,思量许久却迟迟未应他,但他好似不着急,并不催促我,只是懒散在一旁等待我的答复。【本书由】
其实眼下我答不答应都得把丰城的事处理完才能走,这是我能为婧儿做的最后一件事,今后我在天边,也帮不了她了,但我思来想去就觉得自己是亏了,大叔出口便要我身上的灵婴,说是要来换我的命,如今又要我救丰城,虽然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我怎么能轻易就此答应他。
我勾了勾嘴角,看着他道“要我救丰城人可以,但前辈不觉得用我一命换的整个丰城人这么多条命会不会太欺负我了?”
他浓眉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丫头,你想怎么样?”
我暗自欢喜了一把,大叔成了鬼魂还能算卦,不用白不用,反正卦是他算的,遭罚也轮不到我,不过我也有良心,不能要求十七八个,这样估摸着叔这个鬼魂受不住,但眼下有两件事是我牵挂已久的,这事,必定要问,遂清了清喉咙,故作淡定地竖起三根手指,其实我想知道的也就两件,但想必他不会轻易答应,如此便说了三个。
他低低蹙眉,指着我身上玉石,忽而笑道“你可知那灵婴除了鬼胎其他别无办法,如今我要他们也是替你做了件事,只能再要求一件事,你还可再考虑考虑,不过…”外面人像是等不及了。
感觉到自己身子被人轻柔稳妥地抱起,不一会,便听见幕离的声音“公子,你要去哪”
大叔将我带出房门,只见苍白的脸上一双漆黑的深谋空洞却又不无散发着冷冽之气,他被幕离拦住,只微微顿了顿步子,瞥眼看了幕离,幕离便默不作声松了手。
婧儿便上前阻止了师兄。他才低低沙哑道“她这是与我赌气呢,我带她回乐府,八抬大轿,就算只剩尸首。我都将她娶进门”
幕离自是知晓师兄的身份,最先惊呼道“公子,此事万万不可”
显然剩下的人皆被师兄这番话震撼到了,而我却心生愧疚,我虽喜欢着师兄,却不曾想过真的与他成婚,在我心里,那忠贞的感情只是妄想罢了,本就打算他若是真有成婚之人,我便悄然离开。得知他是皇子之后,便更是心乱如麻,甚至是极度排斥自己怎么也放不下对他的喜欢,我想若是真没有那一天,我愿独自一人守着这份美好独自到老。
我存在在这个世间。却又不在,无论我在或不在,我终是存在在他心里,如今我竟出乎意料对师兄的这番行径没有动容,若旁人知晓,定会说我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吧。
大叔显然没料到我竟没有痛哭流涕求他,而是静静立在一旁看着师兄。我只是极力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澎湃。
细长黑眸注视我片刻之后,笑道“只当我输了,我本想着借此能逃过一劫,天命改如此,我也不得再挣扎,你且说吧”
我眼眸一沉。在他注视不到的地方,努力平了心绪“既然前辈替我收了灵婴,阿瑶自然是要心存感激,若只能有一件事,那我便想知道子墨现今在何处?可还在世上?”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一件事想知晓素月可否还活着,要如何施救,第二件便是子墨,眼下能找到素月还有我前世的爹爹,而且已经有了头绪,所以除去这个,便只剩下子墨,若真的是子墨用生命换了我的命,这个恩情,我定当要报。
大叔吐了口中的草根,淡漠道“我只能告诉你,他还在这世上,但要寻得也非易事,至于在何处,那便是你要历的劫数”
“那子墨可是前世救我之人?”
大叔深眸半敛“丫头,说好只问一个,这个恕我不能再回你了,眼下,我便送你回去,今后多多保重”
我诧异大叔说的这番话“我既是异灵体,回去了也还能见着前辈的”
他无奈耸耸肩“将这些灵婴送走,我想我也差不多改收拾去地府报到去了,但愿能谋个好差事,后会无期啊”
潇洒地侧身,光用指尖,便从我玉石之中引走了所有的灵婴,口中不住念着经咒,我便觉得身子变得轻盈,瞬间便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归位,耳边依稀还回想着大叔那句后会无期,却终于还是见不到了。
心下越发清明,能感受到自己在颠簸之中,朦胧之中便看见师兄的侧脸棱角分明,一双剑眉之下寒气逼人的细长眼眸,冷眼望向前方眼底却似有一团化不开的火,薄唇紧绷又透着丝无奈的死寂,我竟不住有些怀念那日一袭广袖白袍,轻容盈动的他,那样的他一尘不染,又透着谜一般的诗意,不如现在的这一身薄凉又刚毅。
师兄将我搂在怀中,坐在马车上,我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锦被,我是想唤他,却怎么都没力气张开嘴,只是微微抖了都睫毛。
好在他很快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低头那霎那,四目相对,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眼眸之中从晦暗到惊喜,但那也只是霎那之间。
听闻太子行事极为恶劣,手段阴戾,毒辣,从不给人留下半点活命的机会,许多人避之而不及,但也有人认为他行事干净利落,不像现今的梁皇优柔寡断,若大梁要再起,必定需要这样的人,就因为如此,拥戴他的人让他更加我行我素,从而在民间流传着太子若是继位,大梁便永无天日的传闻,相较于太子而言,四皇子虽也是个冷漠之人,最多见死不救,说好听些像是对朝堂之外事极少过问。
但曾经听过关于他的一句话,我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