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剪瞳一下子伤感了,方想握着她的手,你就是她最美丽最好看的迎春花,有你,伯母一定走得很安心。
苏剪瞳随意抽出自己的手,笑道:是的,我一直都活得很好,妈妈一定很安心。妈妈,一定要安心!
方想笑道:外婆一直在按照伯母的想法,每年都将颜色更偏红一些的迎春花收集起来,种了这么多年,连去德国的时候,都带着剪下的枝丫在盆子里种成盆栽,没有想到,这红色的迎春花终于在今年开放了,红得这样好看。
苏剪瞳摇头笑道:真是难为了外婆爱怜女儿的一颗心。现在很多鲜花基地都能用技术手段种出任意颜色的花来了。不过当是上天垂怜我们,有了这些,我始终都相信,妈妈没有离开我,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让我在最困顿的时候,都能坚持下去。只是……
只是什么?方想接口问。
没什么。苏剪瞳展颜笑道。只是她现在真的很迷茫很困惑,她有时候真的觉得走不下去了,从来在感情上没有这么困顿的时候。以往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咬咬牙坚持一下就过去了,她从来都深信没有过不去的困难,可是这一次……妈妈,到底要该怎么办呢?求求你给我力量!
齐淑惠送苏剪瞳他们几个出来的时候,一路都说说笑笑,苏剪瞳上车的那一刹那,齐淑惠忽然握住了苏剪瞳的手,瞳瞳,坚持不了的时候,困难的时候,想哭的时候,都回来咱们这里看看。伯母这边的家,始终都是对你敞开的。
苏剪瞳忍住泪水,点了点头,赶紧上车发动了油门。她不能将方想当做备胎,不能在感情犹豫的时候又在他这里在寻找力量,这对谁都不公平,所以一旦察觉到有这样的苗头,她就提早说离开了。安然和外婆都还有点意犹未尽的味道,苏剪瞳安慰道:我们下次又来,方想腿伤着,咱们不要耽搁他太久让他没办法休息。
安然和外婆都同时点头,外婆也越来越像个小孩,老小老小,老了就和小的时候差不多,孩子一样的,会任性,也会单纯的因为一点点小事开心。
车子赶到家的时候,苏剪瞳看到郎暮言的车停在门口,他站在一旁的垃圾桶边,手中还有烟头的火光在明灭。她下车来,安然一下子就冲过去了翻身坐在郎暮言的肩头,抱住他的脑袋说:郎暮言,你好久都不来看我了。
抱歉最近有点忙。
安然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又翻身到他怀里,眼泪夺眶而出说:郎暮言,我知道你失去了父亲很难受,我失去了爷爷,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们很爱他,他和我们都一定会好的。
郎暮言眼圈一下红了,沉声说:是。
安然又说:外公和瞳瞳都说,爷爷是个好人,好人去世后,面前会展开一条明亮的大道,比夏日的太阳还要亮,那道路一直通向天堂,上帝在那边对他招手,安排他以后的生活。
是。郎暮言又说。
只是我很想问问上帝,会给爷爷安排一个鱼塘吗?爷爷很喜欢钓鱼,我说了陪他。
郎暮言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感觉到一滴温热的眼泪落在安然的脸上。好在安然也在哭,那泪水很快就和安然的混合在了一起,让人没有察觉到郎暮言也会掉泪。
郎暮言紧紧的抱住安然,每个人都会离世,每个人最终都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血脉的牵系就显得尤为重要,那证实着你在这个世界的留念,你留给这个世界的东西和带走的一些牵挂。郎家有安然,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的孩子,郎霍会安心的。爸爸,一路走好!
外婆带着安然离开走进了房间。郎暮言走到苏剪瞳面前,伸手想握住苏剪瞳的手,苏剪瞳体谅他的悲伤,没有拒绝,却还是只是被握了一下,就找借口脱离了他的手。
她见旁边垃圾桶边他站过的地方,有一堆的烟头,忍不住问:来了很久了?
他以前是不抽烟的,可见郎霍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么的大。
郎暮言说: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没接。
抱歉。苏剪瞳点点头,她以为,手机不会再有任何作用了,反正她受够了永远无人接听的苦楚,电话也不一定能找的到他,干脆连手机都没有带。她只剩这么一点点小任性了。
去哪里了,天气降温了,还穿这么少。
朋友生日,我和安然、外婆一起去了。苏剪瞳答道。
能让她、安然和外婆一起参加的生日,除了方想,郎暮言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总觉得彼此间,突然之间就有很多疏离,一晚的完全亲密后,后面就变得说不清楚的远离,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还是苏剪瞳打破了沉默,郎老先生的丧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明日下葬,正是想来跟你说这件事情。郎暮言说道,我们一起走走吧。
嗯。苏剪瞳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芙蓉那件事情,郎暮言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跟苏剪瞳说。他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解释这个意外,母亲的错,就算得上是他自己的错。
他开口想说,却变成了:瞳瞳,爸爸最后跟你说什么话了吗?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这些话,郎霍身边的人已经跟他都说过了,几乎是一字不漏的原话,让苏剪瞳答应他一定要好好照顾郎暮言、安然和整个郎家。郎霍看人的眼光一向准确,又是看中的是郎暮言心爱的苏剪瞳,郎暮言对此是没有异议的。
而且出事前的那几日,郎霍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