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天白沉默着,郎暮言继续说:现在大家都知道瞳瞳是你的女儿,我和她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了。不想再和芙蓉结婚,只是出于我本心的念头,其余的,我便再无多余的想法。
他说得苦涩,郎天白摇头说:你跟爸说吧。毕竟傅伯父和爸一生的朋友,你要让爸的脸面上过得去,也不可伤了傅家的颜面。
郎暮言点头走出去。
郎霍一听勃然大怒,大骂了一声逆子!随手拿着书桌上的砚台打下来。郎暮言不避不让,被他打得血流满面,他自己也气得作就旧疾,在椅子上半天爬不起来。
爸!郎暮言扶起他,他脸色铁青,鼻孔里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郎霍这一病可真不轻。他心里藏着的事情,不比哪一个儿子更少。他一生之中引以为傲的三个儿子,老大并非亲生;老二对感情之事毫不萦怀,家里传宗接代、家外集团事务的处理,都着落在郎暮言一人身上。
好不容易有了真正的孙子安然,却因为苏剪瞳是郎天白的女儿这个身份,一直让他没办法开口认回。郎天白那件事情,对他本人和对整个郎家,影响都十分重大,郎霍不想节外生枝。郎天白他一直是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的,正是因为如此,更不能将他置于风尖浪头。
他心中郁结,又无人诉说,这段日子以来受的折磨积压在心内,忽然被郎暮言这一出直接将旧病勾了出来。
林淑秋在他病床前哭着骂郎暮言:这又是闹哪一出啊?好好的提这个干什么?
毕竟只是儿子在两人面前提了,还没有真正的说出口,在芙蓉面前,她也只好瞒着这个话题。一时之间,搞得人人都闪闪躲躲的心中各自藏着各自的秘密,一家子的愁云惨淡。
芙蓉一直住在郎家,这些事情怎么样也瞒不过她的耳朵,她也不敢真正说出口把事情弄成定局,只得跑在傅开面前哭诉。
傅开抱怨郎家的人无情无义,将郎暮言一家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想了想,唇角边闪过嘲讽的阴霾,打通了电话,梦灵?是我。我有点事情找你。
郎霍在家里休养,苏剪瞳来过一次。郎天白带她来,专门避开了郎暮言。郎霍刚刚给郎临溪打完电话,收到郎临溪传来的安然的照片,脸上的皱纹都笑散开了。
说起来,安然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孙子。可是这关系太乱了,连他亦是没办法直接这样接受这些现实,打破几个儿子之间的平衡。
苏剪瞳站在郎霍面前,他心思复杂,淡淡说了两句,心中只觉得对不起这个女孩子,将自己那枚单扣式玉坠拿出来,说什么都要塞给苏剪瞳。
苏剪瞳竭力拒绝,郎天白淡然说:爷爷给你,你就拿着。
苏剪瞳鼻子一酸,说不出话来,只好收下。那枚羊脂白玉的玉坠非常贵重,郎家的男人再不当回事,也晓得其价值连城。郎天白见郎霍真心疼爱苏剪瞳,心里一宽。不管怎样负疚,不管要再经历多少痛苦,苏剪瞳以后总归是能得到更多的爱护了。
和郎天白一前一后走出来,苏剪瞳低着头,郎天白开解说:你很久没练琴了,不如到学校里去呆一会儿吧?我陪你过去看看,好不好?
好。那我跟杨姐姐打个电话,跟她说我晚上不过去吃饭了。苏剪瞳打通了电话,正要说,景杨抢先说道,瞳瞳,晚上我不能留你吃饭了。家里出了点事情。
杨姐姐,怎么了?苏剪瞳听她声音焦虑,也不由急了。
景杨犹豫了一下告诉了她实情说:梦灵……梦灵被人了。
啊?怎么会这样?苏剪瞳呆了。
景杨显然没什么心思跟她再多说什么,道:我不跟你说了啊。
匆匆挂了电话。
苏剪瞳也没了去学校练琴的兴致,对郎天白说:南荣梦灵出事了,在医院里,你要不去看看吧?
郎天白送她回家。她心绪不宁,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心里跳得非常乱,眼看着郎天白开着车离开。
郎天白的车刚刚停到医院,南荣熙就冲过来给了他一拳,郎天白被打蒙了,吼道:南荣熙你干嘛呢?
我干嘛?我还没问你你想干嘛呢?南荣熙一边说一边拳头完全没有停。南荣熙曾经在英格兰专门练过拳,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郎天白只隔开几拳,就被他打在了脸上。景杨从远处匆忙跑过来,抓住南荣熙的手,南荣,你别闹了!
你放手!南荣熙摔开景杨,朝郎天白逼近。他一拳头挑在郎天白的下巴上,吼道:梦灵是伤过瞳瞳的眼睛,但是瞳瞳都快好了,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对梦灵?
郎天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南荣熙暴躁地狂吼道:你知不知道那样会毁掉她的一生?
景杨上前来苦苦拉住南荣熙,有话可以先好好说,这样打来打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还有什么好说的?郎天白,梦灵是我的妹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她也算得上是你的妹妹。你就算不念她的私情,你也该看在我们两家的情分上,再怎么也不能对她下这样的毒手!南荣熙恨恨地说道。看了一眼郎天白,这件事情,我跟你们没完!
郎天白抹掉唇边的血迹,景杨眼看着南荣熙离开,想上前拉着他,最终还是回头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