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秋高兴地说:那当然好,那当然好,你忙你的,要是没空,我亲自接送她都行。
林淑秋还真的亲自去接送了一次夏天,见到那个大家说的安然后,回来就惊叹不已地跟大家宣扬他长得有多么多么像老大小时候,不,像老三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不,跟郎怀瑜小时候也很像。
郎霍在一旁看报纸,架起二郎腿透过老花镜看了她一眼,是是是,全天下长得好看的人都像你儿子,也像你孙子。
可不是嘛,咱们郎家的老爷少爷把全天下男人的优点都长了,那些人怎能不像咱们家的人?端茶的吴妈妈也附和说。她一人带大了三兄弟,在郎家是说得上话的人。
改天你们见过就知道了。林淑秋说完,想起了什么,吴妈妈,你去把咱们家几十年前那些照片都拿出来,咱们看看,想想咱这几个孩子的小时候。
郎暮言送夏天几次,都碰到安然。从幼儿园出来,他将车开往郊区。从四年前开始,他就保持着这样的习惯,不再去云海大酒店,也不再留恋于任何女人身边,也很少和南荣熙打高尔夫,有空的时候,就自己开着车,在无人的道路上行驶,散步。
他在其他人面前,比以往更严肃沉默。
他开着开着,前面有一辆车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有点恼火地按喇叭,可是那车干脆闪了两下灯,便不动了。
郎暮言下车走向那辆车,苏剪瞳一眼就看到他了,推门下车,郎叔,我的车不知道为什么熄火了。能帮帮忙吗?
他没有想到会是她。外婆也颤颤巍巍地走下来,喜道:是郎老师啊。
郎暮言走过去,她的车是很漂亮小巧的女士车,他那么高大的人,坐进去显得拥挤非常。略看了一看,他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们去哪儿,我送你们吧,
好吧。那我先给拖车公司打电话。苏剪瞳打完电话,搀着外婆一起,坐上了郎暮言的越野车。
外婆一个劲儿的道谢,她其实已经分不太清楚郎天白和郎暮言了,不过她的记忆里,凡是姓郎的,那都是老师没错。老师待学生恩同父母,车子坏了还能坐老师的车,她高兴又感慨。
外婆絮絮叨叨说个不住,苏剪瞳见郎暮言眸色凝重,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外婆年纪大了,喜欢说话。
没关系。郎暮言说,然后问,外婆身体可还好?
身体蛮硬朗的。就是脑子有时候不太分得清。不过人生难得糊涂,她现在这样,倒比以前又操心这又操心那的过得快活得多。
郎暮言说:那就再好不过。
你们去哪?
去新苏桥街。苏剪瞳说。
郎暮言顿了一顿,将车朝新苏桥街的方向开去。这里比苏剪瞳初次回来时,又要繁华很多,街上人来人往,比原来的苏家桥热闹,也比原来的苏桥街要干净漂亮许多倍。
外婆是在一家小茶铺下车的。这里全是往日的老邻居,外婆一辈子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现在每天在这里吃茶、唠嗑、打牌,日子过得无比惬意。
好几个老年人都和外婆有一样的毛病,身体硬朗,脑子转不过来,或者耳朵不好使。一个老爷爷跟外婆打招呼,苏太婆啊,吃了早饭过来的?
是啊,外孙女儿开车送来的。路上车坏了,幸好遇到了她学校里的老师。
老爷爷忙着点头,哦,你孙女蛮乖的啊,长得真俊。
,还能吃啥,就包子稀饭吧。
噗。苏剪瞳笑出声来,又觉得很伤感。外婆走进茶铺,就要动手去给郎暮言倒茶。
苏剪瞳想阻止她,她已经端了两杯茶出来了,虔诚地递给郎暮言,郎老师,喝茶啊。这么大老远的路,可辛苦你了。
不辛苦。郎暮言接过茶杯。
苏剪瞳看着那茶里面漂浮着劣质的花叶,气味也和他往常喝的大不相同,急急地接过来,还是算了吧,我给你倒点白水。
她绵软的手指碰触了郎暮言的手,他反过来将她的手抓住,捏住了便不想放。
外婆嗔怪道:哪里有你这样待客的啊,不给客人喝茶给客人倒白水。郎老师,你别见怪,这丫头就是个孩子心气,想一出是一出。可是咱们这孩子,心眼儿好着呢……
外婆一说话就挺不了口。
郎暮言意识到不该,若无其事地松开说:别烫着了。
苏剪瞳赶紧缩回来,他低头敛眉,却吹开那浮沫,浅浅喝了一口,面不改色,眉间没有任何变化。
这茶……苏剪瞳指了指,有点尴尬。
没关系。
喝完茶,外婆要和邻居们打牌。苏剪瞳和郎暮言并肩走了出去,熟悉的街道和熟悉的景致,虽是克隆的,但和以往真的没有太多变化。苏剪瞳默默地走着,偶尔有认识的人和她打着招呼。
你若不想喝那茶叶,外婆也不会勉强的。
没关系,也可以试一试。
好喝吗?
郎暮言展眉一笑,还真说不上。
苏剪瞳也笑了,你说岂不奇怪,茶馆里的茶,明明都是很差的茶叶,最多几十块钱一斤,却可以喝一下午依然还有茶味,让人能打好长的时光。你泡的那些茶,一看就价值不菲,却像你说的,前三泡有意思,后面全是水了。
好的茶叶都是以一叶一芽为标准,就是只要茶尖,耐泡度当然差。普通茶叶根茎叶都在里面,不少还是加香料一起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