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熙看着她白皙的侧脸,说:你就是冷静得太过分了,做什么都是如此。也不知道谁才能成为你心里的那个不冷静,不理智。

景杨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眼里有疼惜,也有很多意味不甚分明的东西。他有懂她,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读到了,可是他越这样,她越觉得自己不是那个足以和他相配的人。

老刘叔又打过来,他还是没有找到路。景杨不得已,说:那你找个地方等着,我来找你吧。

可是老刘叔又半天都说不清楚自己的方位。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景杨苦口婆心地劝:你回去吧,干脆你怎么来的,就顺原路返回。下次天气好,我亲自来找你,跟你把事情说清楚,行吗?

老刘叔今天就是铁了心要见她,要说服她和儿子和好,要说服她把莱莱带回来。这个执拗的老头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也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景杨只得说:那好吧,我再等你一会儿。

等着等着,终于看到遥远的雨幕中出现了老刘叔矮小单薄的身影,他果然拿着两把伞,景杨跟南荣熙说:我去跟他说清楚,就一会儿的事情。

她刚要走过去,忽然一辆小车在雨水中打滑,完全收不住来势,直直地朝老刘叔撞了过去!

爸!景杨冲过去,南荣熙顾念着她,也一起冲了过去。

景杨没有想到,这次她最后一次叫老刘叔爸。

在医院太平间冰冷的门口,她还有点难以相信这个事实。她全身已经全部湿透了,南荣熙几次要带她去换衣服,她也没有同意。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愧疚感充斥着她的内心,有一刻她甚至痛恨了自己的绝情决意。老刘婶疯了似的冲向景杨,重重地捶在她身上,你这个扫把星,狐狸精,你害我儿子不够哇,你还要害死我们家老头子,死女人,你怎么不去死?

景杨任由她捶打着,老刘婶的拳头很重,南荣熙上去护着景杨,老刘婶更加疯狂了,口无遮拦地大骂道:还有你,你们这对狗男女,这对奸夫**,姓景的女人,我要你赔命来!

刘文杰走过来,也死死的盯着景杨,景杨,你婚内和人通奸也就罢了,你怎么能这样害死我爸?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他一个耳光扇过来,还没等落在景杨脸上,南荣熙就接住了,老刘叔的死,和景杨完全没有关系,这是天灾**,你们做得未免太过分了点。

老刘婶跳起脚来骂景杨,南荣熙撇开她的手,恶意诽谤、中伤、侮辱,我会保留我律师函的权利。景儿,我送你回去休息。

正在此时,娇滴滴的林雪兰冲过来,扑进刘文杰的怀里,柔声安慰着他。又转头去安慰老刘婶,妈,人死不能复生,您要保重身体啊。

一边全家动员请求不离婚,一边林雪兰已经登堂入室叫老刘婶妈。景杨含着泪笑了,我没你们做得好,从来都没有你们做得好。刘文杰你要算个男人,就去和我把婚离了。

我爸的事情不解决好,我和你的事不算完。我告诉你景杨,别想我为你让了路你就可以和别的男人勾搭成奸!刘文杰双眼通红地看着景杨和南荣熙。

景儿,我们走。南荣熙扶着差点摔倒的景杨,将她带离开。在车里,给自己的秘书打了电话,安排律师过来。

本来景杨的事情,他一直没有插手过多去管,上一次刘文杰那样难堪地暴露在景杨面前,他深感愧疚,真男人不该以这种方式来夺取自己喜欢的女人。可是见识了刘家一家的嘴脸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直接将景杨带回了自己的别墅,她颤抖得厉害,洗了澡换了衣服,南荣熙给她泡了一杯热茶,她都安稳不下来,呆滞地看着茶杯。

南荣熙捧着她的双手,景儿,景儿,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景杨睁大眼睛看着他,他沉声稳重地说:不是你的错,完全不是你的错,这是意外。你能做的所有,都已经做到了最好,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我……景杨垂下眼睑,脸上全是痛苦和负疚。

傻瓜,想哭就哭出来。应该坚强,但不要故作坚强,你越是坚强,别人越觉得伤害你没什么大不了的。南荣熙将她的脑袋压到自己的肩头,低低地说。

景杨一愣,伏在南荣熙的肩头,失声痛哭起来。她积蓄了几年的眼泪和委屈,都在这一时刻深深的哭了出来。

那些丞待消化和磨灭的痛苦,那些不为人知的点点滴滴。她常常在无人的时候哭,在有人的时候表现如常。时间久了,一个女人哪里能消化生活中如此多的磨人的琐屑?

她不是语笑嫣然的女子,也没有轰轰烈烈动人的感情,但是生活里所有平凡如她,美好如她,坚韧如她的女人,都该有一个好结局。

她哭够了,抱着已经微凉的茶杯,掩饰着自己通红的鼻尖,轻声说: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再在太多人面前宣泄我的负面情绪。也许,对于曾经非常情绪化的我来说这是一个好现象,或许意味着我开始真正的理解何谓节制,真正的长大成人。我一直都知道生活中糟心的时刻不会消失,要学会的只是承担。而且我慢慢觉,自己消化掉这些,所获得的经验和能量要比倾诉和抱怨强大得多。我以为,相信时间和我自己,是最好的方式。结果我错了,我是软弱的,靠我自己,我真的承担不来。

还有我,还有我,景儿。

我怕,这对你不公平。我不忍心将一个已经糟糕透顶的自己摆放在你面前


状态提示:第983章 侧脸--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