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来求见?”陆清容看着刚刚进来通报的丫鬟,惊讶之色尽显。
“是贺府的大小姐。”那丫鬟连头都不敢台。
能跟陆清容扯上关系的姓贺的,也就剩那么一家了。
这个大小姐,显然指的贺楷之兄贺棣的女儿,贺清宁。
陆清容想不明白,自己和她不过是一面之缘,虽说当初自己曾经施以援手,让她没有被迫嫁去承平侯府,但事情早已过去许久,且在陆清容的坚持之下,她们这些日子以来都并无来往。
“可有提到是什么事?”陆清容蹙眉。
“贺小姐只说要求见世子夫人,再没有旁的话了。”丫鬟实话实说。
陆清容寻思片刻。
如果贺清宁只是要串门走亲戚,那她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挡走了了事。
但以贺清宁不喜张扬的性子,何况她现在仍是待字闺中的身份,怎么都不像是会如此上蹿下跳的人。
突然想到如今贺清宛回了贺府,而宋世祥的死,甚至是萨托的死,都透着非同一般的古怪……
陆清容顿时觉得,还是听听她有什么话说!
“请到前厅吧,我这就过去。”陆清容吩咐道。
那丫鬟从刚才就一直战战兢兢,此时终于如蒙大赦,立刻应声而去。
陆清容不慌不忙地回到内室,让绿竹重新帮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圆髻,只簪了一支淡红翡木兰花簪,又换上件浅芙蓉色素面软绸褙子,水粉色综裙,便款款而至,来到了前厅。
这几日,陆清容轻装惯了,只要身上的衣裳稍微重一些,就觉得右臂仍不得劲儿。好在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这样倒也无妨。
尽管如此。还是让等在前厅的贺清宁,眼前一亮。
多日不见,她只觉得陆清容除了身高见长,容姿也比昔日更添娇媚。这却让她更不能理解,为何靖远侯世子还是会……
贺清宁连忙回过神,起身与陆清容见礼。
陆清容只上前一步,虚扶一下便罢,随即。请了她坐下。
今日贺清宁的衣着很是清爽,一件水蓝色梅花暗纹褙子,白色立领中衣,配着月白色综裙,低调而素雅。
陆清容心中腹诽,她这身装扮,放在贺府,怕是更加显得与众不同了。
只见贺清宁再次落座后,只看着自己,双眉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总不能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坐着,陆清容开口问道:“贺小姐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贺清宁并不因她的称呼而感到不适,似乎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其实也没什么事……”贺清宁一路上攒足的勇气,在看到陆清容的一瞬间,消失殆尽,转而问道:“听说世子夫人前些天受了伤,不知现在可好了?”
陆清容没想到她问起这个,却也不遮掩,抬起右臂小幅度晃了晃:“不过是跌倒。手臂磕了一下,皮外伤,不碍事。”
也不多解释,说完。她就眉目含笑地望着贺清宁,静待下文。
贺清宁正独自在心里翻江倒海。
一切都是始于她昨晚无意中听到了邱沐云和贺清宛的对话。
贺清宁在贺府的后院,又一小间花房,不到半亩地的样子,每日晚饭过后,她都会过去亲自打理一番。昨晚她正在花房之中忙碌。偶然听到了邱沐云和贺清宛在门口议论着什么。
大概的意思,就是她们去光隐寺烧香的时候,都曾碰巧撞上过靖远侯世子,似乎是去那里与人私会,而她们还从某个僧人口中得知,靖远侯世子近日竟是天天都会过去,甚至还传出靖远侯府很快就会再出第三个平妻了……
在贺清宁的心中,一直对陆清容有所感恩。
当初自己百般不愿嫁给宋世祥,若不是陆清容出手相助,自己定然也会落得与贺清宛一样的下场!
每想及此,她就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像邱沐云和贺清宛一样等着看笑话。
这才有了今日贸然登门的这一出。
但此刻陆清容就坐在面前,作为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贺清宁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了。
“听说靖远侯世子被皇上恩准在府里养伤?”
贺清宁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陆清容一愣,倒也点头道:“只是些旧疾,难得皇恩浩荡,才让他暂时放下了差事。”
贺清宁随即跟上:“切莫拖成了顽疾才是,世子夫人还是劝着点世子,多多静养为好,若是经常出去走动,怕是对养伤无益……”
陆清容被她说得一头雾水,难解其意。
蒋轩最近的确时常出府,大都是为了皇长孙遇刺的事,这也是奉的皇命,只不过不宜张扬,不能明说罢了。
陆清容含糊点着头,想赶紧把这一篇翻过去,也就是了。
却不想,贺清宁却揪着这话头,说起来有些没完没了。
纵使陆清容有意往旁处引,想看看她是否真的知道些贺清宛甚至宋世祥的事情,却始终毫无所获。
直到贺清宁告辞之前,还在说着“千万别再让世子爷出门”之类的话。
看着贺清宁离去的背影,陆清容比见她之前还要摸不着头脑了。
相反,贺清宁却觉得,她虽然没有直接挑明,但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任谁都该有所察觉了吧……
刚一回到贺府,贺清宛竟然老早就在等着她了。
贺清宛先是假意埋怨了她几句,什么“明明保证过不说出去,竟然还这么急巴巴地去讨好世子夫人”之类的话。
然而当她听说